她又端著茶,茶已涼透,苦澀盡在嘴間蔓延。
“好你個展淩,王妃平日裏待你不薄,你竟如此誹謗她!”春禾怒不可遏,一雙眼通紅。
“越是如此,越能看出展大哥的剛直不阿!不會因為一些小恩小惠而是非不分!”
碧華不甘示弱,回嗆著春禾。
春禾想要上前,夏侯琳瓏連忙製止住,慢啟唇:“玲瓏是皇上身邊的人,王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不等他們開口,她又緩緩道:“如若今日不是她死,明日,死的便是臣妾!”
要是讓慕容傲知道夏侯琳瓏沒死,他們這欺君之罪可就犯下了。到時候,他們不想死,也得死了。所以如此,她才要殺掉玲瓏?
難道她就不能信他一次,信他能保她平安嗎?傅翊韜心中微苦,煩躁更甚。
曾幾何時,夏侯琳瓏變成了這般模樣,他們之間怎麼越走越遠了呢?
“王爺……”虛弱的嗓音已沒了往日的嬌軟,聽起來楚楚可憐。
傅翊韜壓著心中怒火,讓林成把自己推了進去。
“姐姐,也是無意之舉。”玲瓏強撐起身子,對著夏侯琳瓏似笑非笑,“她,她也有想過我,隻是墜,墜下的速度太快,沒,沒拉住。王爺不要怪罪她。”
玲瓏說完體力透支,整個人軟在傅翊韜懷中。
“好。”
夏侯琳瓏顫著眼,緊抿著唇。真是好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子,多虧了玲瓏,自己躲過了家法。
西域的夢境與此刻的現實交纏,全都糅合在她腦中,頓時頭疼欲裂。
真是古有俗語“一語成讖”,今有夏侯琳瓏“一夢成真”。
真不知道她是該慶幸,還是痛哭。
夏侯琳瓏匆匆別開頭,忽地起身拉著春禾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是是非非的地方。
玲瓏看著她的落荒而逃心底止不住地雀躍。
怯生生地從傅翊韜的懷裏退出來,她輕咬著唇,軟軟地說著:“王爺身子也不好,還是再回去歇息下吧。”
傅翊韜神色淡淡的,輕輕應了聲,也回了房。
看著他毫不猶豫地離去,玲瓏咬緊了銀牙。她不想得到這種答案,可他卻是這麼不解風情。
假如此刻躺在這的是夏侯琳瓏,他還是這麼一番神情嗎?
玲瓏緊盯著傅翊韜的背影,沒想到他還找了個男人監視著自己。她心底有些冷,又暗自慶幸,幸好最後是她落了水,不然現在她可能已經被杖斃。
碧華美滋滋地服侍著玲瓏,竊喜不斷:“姑娘你是沒瞧見,方才春禾臉都氣綠了。今天這一遭,王妃恐怕是要倒台了。”
傅翊韜本就不想罰夏侯琳瓏,但他又不得不給玲瓏一個交代,玲瓏便順勢推舟做了個人情,讓他們欠自己情。她倒台,沒這麼容易的。
玲瓏細細思索著,腦海浮現起夏侯琳瓏的臉,詢問著:“王妃可是有什麼神藥,讓那張臉時而正常時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