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鳥鳴喚醒了寂靜的王府,春禾揉著惺忪睡眼,正要去王妃的房間端盆打水,看到跪在門前的蒼穹嚇了一跳。
她輕聲詢問一番,無人應答,又聳聳肩,輕聲喚著:“王妃。”
蒼穹聽著這兩個字,身體輕輕地抖了一下。
“進。”
春禾更是納悶,前幾日的這個時候,王爺都上朝去了,竟然今天還留在府中。
她連忙進去,瞄了夏侯琳瓏好幾眼,臉上毫無血色,嘴上好帶著絲絲幹涸的血跡。
她雙腿一軟,挪著步走了過去,舌頭忍不住打顫:“王,王爺,王妃,怎,怎麼了?”
傅翊韜還維持著之前的姿勢,聽到聲音,他用力轉了轉有些僵硬的脖子。看了一眼春禾,又滿目深情地看著夏侯琳瓏,輕啟薄唇:“她睡著了。”
春禾雙目圓瞪,明顯是不信他這番說辭。
走到床前,她發現夏侯琳瓏嘴唇幹裂,小臉煞白還有些發紫,一點生氣都沒有。
顫著手伸到王妃的鼻息之下,她猛地縮回手,一下就跪在了地上,頭還磕到了床欄,發出一絲悶響。
可她卻不知疼痛,雙手探進被子裏,摸著夏侯琳瓏冰涼的手,她心如刀割,一下伏在床邊,發出低低地抽泣之聲。
怎麼會這樣?昨日還打趣她的夏侯琳瓏現在怎麼就這樣躺在床上了?這短短的幾個時辰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春禾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可她的喉嚨卻被死死堵住,隻能止不住地大哭。
女兒家的聲音讓傅翊韜心中大震,以為是夏侯琳瓏發出了哭聲,可當他滿懷驚喜地看向她時,隻見她仍然安靜地躺在那,隻有旁邊的春禾肩頭聳動,失聲痛哭。
他喉頭哽了哽,慢慢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春禾的哭聲傳遍王府,而後府內的上上下下皆聽聞了夏侯琳瓏離世的消息。可是鎮國王卻一直將自己和她關在屋內,分毫不打算主持喪事。
可這樣畢竟是對夏侯琳瓏的不尊重,章哥害怕她死不瞑目,後麵來索命,急忙召集下人換上喪服,王府外麵也掛上了白帆。
“王爺,既然王妃已經去了,就不要再苦苦執著,還是讓奴才命人給王妃入殮下棺吧。”
章哥站在不遠處,冷靜地看著傅翊韜。
傅翊韜心中震顫不已,猛然回頭剜了章哥一眼。
陰狠的眼神讓章哥心頭一跳,他不禁往後退了幾步。
“你敢!”
“可是王爺……”
章哥雙腿發軟,隻覺傅翊韜有些瘋狂,這麼將一個死人放在床邊,竟然也不覺得晦氣。
他原想再開口勸慰幾句,可是傅翊韜的眼神冷如冰錐,一下又一下刺向他的身體,讓他無法上前。
傅翊韜的目光實在太過嚇人,他覺得隻要自己敢上前,麵前男人就敢拔刀揮向自己。
站了一小會兒,章哥便覺得房間裏一片陰森,他搓了搓胳膊,低聲罵了一句:“瘋子”,遂悻悻走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