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瓏,琳瓏,琳瓏。”
傅翊韜摟緊了懷中的女人,不停喚著她的名字。可是他再也等不到她的回應了。
蒼穹坐在外麵,一下接一下地揮著馬鞭。聽著王爺壓抑痛苦的聲音,他覺得竟要比杜鵑啼血還要哀痛幾分。
心中驀地一抽,不禁又抽了一下馬鞭,讓馬兒很快地向前行駛。
傅翊韜仍然不知疲倦地喚著夏侯琳瓏,他希冀著在某一時刻她就能睜開那雙眼,狡黠地回應他。
可他握著的那隻手已經漸漸開始發涼,這無疑是在告訴他,夏侯琳瓏已經離去的事實。
他又看了一眼緊閉著雙眸毫無生氣的夏侯琳瓏,指腹擦去了她眼尾懸掛著一顆淚珠。
他之前向她保證過不會再讓她陷入險境,可惜他卻食言了。因為他,夏侯琳瓏付出了一條命的代價!
那雙靈動的眼再也不會含情脈脈地瞧著他,粉唇再也不會衝他揚起微笑,夏侯琳瓏也再也不會撲向他的懷抱。
傅翊韜控製不住地開始發抖,他俯下身,唇貼在了她光潔的額頭上。
薄唇貼在冰涼的肌膚上,他的喉頭微微發哽,低低一聲嗚咽像極一頭傷痕累累的野獸的哀鳴。
等到馬車停在王府大門口之時,蒼穹的手抑製不住地顫抖。他甚至都沒有勇氣撩開簾子,生怕看到最不願看的一幕。
“王爺,到府了,快些將王妃帶進去,屬下立馬去找大夫。”
裏麵久久沒有傳來回答,蒼穹心裏焦躁,按耐不住又喊了一聲:“王爺?”
傅翊韜這才回過神來,抹了抹眼角,咳嗽幾聲道:“不必。”
簡簡單單兩個字卻讓蒼穹心中生出了無限悲涼。
不必?這是什麼意思?他一下撩開簾子,卻見傅翊韜一直捏著夏侯琳瓏的手,骨節微微泛白。
蒼穹看得心驚,王爺這麼大的力氣,王妃不會痛嗎?他戰戰兢兢將視線移到夏侯琳瓏的臉上,她不再淌血,眼眸緊閉,連胸口的起伏也沒有了。
他深吸一口氣,又喚了一聲傅翊韜。
“嗯,帶本王進去。”
傅翊韜極力保持著鎮定,但是聲線卻是哽得讓人心酸。
蒼穹仰頭,將眼眶裏的淚意逼了回去。
他看了一眼天空,依然是黑暗一片,但是破曉終將來臨,可是坐在裏麵的男人,眼裏似乎又變成了一片昏暗,再也迎不來黎明。
他不再開口說話,默默地將傅翊韜推回了房。
傅翊韜理了理夏侯琳瓏淩亂的發絲,將她平放在床上,輕輕地扯過錦被搭在她的身上。
蒼穹看得又是鼻頭一酸,連忙退出去關好門,狂奔回了自己的房間。
雙臂摁著門,雙目看著地麵,不停地大口喘息。掌心逐漸捏成拳,他像是脫力一般跪在了地上。
直到天空泛著魚肚白,蒼穹緩過神,按著發麻的雙腿走到了傅翊韜的門前,一下就跪了下去。
雙手緊握成拳,一下又一下無助地砸在地麵,地上的沙礫碎石黏在他的肌膚之上,尖銳的石子劃破他的手背,他卻不理不睬,仍然不停地捶著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