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紫衣望了一下烏壓壓的森林,夜晚的山中充滿了未知數。他現在身負重傷,雖然用藥抑製住了疼痛,但藥總有個時效性。
要是突然失效,二人遇到了什麼不測,那恐怕是難以逃脫。
他不能讓夏侯琳瓏陷入那麼危險的困境之中,於是他慢慢撐起自己的身子,鄭重地點了點頭。
看著他肩膀的血跡,她顫了顫身子,別開眼出聲詢問:“你的血還沒止住……”
聞聲垂眸望了一下汩汩流血的肩膀,聽著她關心的聲音,嘴角咧開了一個溫潤地笑:“放心,死不了。”
夏侯琳瓏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又下意識瞥了一眼肩膀,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
看來世間的男子都是如此口是心非,不愛惜自己身體。傅翊韜算一個,麵前的陌紫衣也是一個。
心中生起熊熊烈火,要不是這山間太過貧瘠,隻要有一點的藥,她肯定都會強硬地給他上藥。
可是這裏什麼都沒有,她隻能跟他大眼瞪小眼。
山間的氣溫本就比外麵低,他們逃跑間糊裏糊塗上了山,崖邊的風吹著更是讓夏侯琳瓏時不時地犯著一身的雞皮疙瘩。
見她小幅度地搓著自己的身子,陌紫衣也反應過來,悉心詢問著:“是不是太冷了?”
他的視線向四周望了一圈,一片平坦,沒有可以蔽身的地方。他無奈地歎息了一聲,撐著地慢慢地站了起來。
長時間的側躺讓他雙腿有些疲軟,現在站起來腿間還有些打顫,還不住地往後退了幾步。
夏侯琳瓏瞧著他這樣站起來嚇了一跳,看他如此,眉登時蹙了起來。
“陌紫衣你做什麼?坐下!”
看他搖搖欲墜的模樣,嗓音間不由自主地就沾染了些許慍怒。
發怒的聲音湧入耳間,他也不惱反而心情舒暢了許多。
他側眸朝著她微微一笑,抓了抓有些淩亂的發絲,顫巍巍地向林間走去,七七八八撿了十幾根木棍,順著樹木坐了下來。
他又微微抬眸看向她的方向,見她仍有些不解地望著她。臉上的笑意不禁愈發深了些,他伸出手朝她招招手。
夏侯琳瓏扁扁嘴,拍拍手從地上蹭起來,她又拍了拍身後的灰塵,這才慢吞吞地挪步走過去。
走近她才知道他要幹什麼,她看了一眼他的肩膀,如若真要鑽木取火他的傷口不會再撕裂一番嗎?
還未等她開口詢問,細小的火苗就跳進了她的眼裏。她又下意識地望著他的臉,借著火光的襯托,那張臉上神色如常,還稍稍多了一絲血跡。
陌紫衣朝她仰臉一笑,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示意她坐下來。
她也毫不扭捏地走過去,提了提衣衫緩慢地坐下來。
兩雙手都湊到火焰旁,冰涼的手乃至身子終於回暖。
二人就在這個火堆旁一直坐到了破曉時分。
之前神經太過緊繃,此刻她有些昏昏欲睡。當纖細柔和的陽光躍到她的臉上時,她倏地就睜大了眼。
杏眸瞪得大大的,不停眨著眼睛看著麵前的火堆。她伸出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聽聞身旁的男人詢問:“醒了嗎?我們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