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偏就怨你,你又能把我怎麼樣?”一句帶著莫多意味的話衝口而出,韓娜掂起腳尖,湊近楚弈的厚唇。
這個女人想幹什麼?這可是在我家門口!要是讓傭人看到還了得!
潛意識裏保持著理智的楚弈剛想推開靠得極近的女人,卻見她微挪豔唇,蜻蜓點水般在他頰邊獻上一吻,繼而呈上嫵媚的笑靨。
就在這時,天空一道強光劈過,隨之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雷聲和懾人心魂的閃電。
在這道亮光下,抬起眸子的楚弈發現不遠處一輛暗紅的蘭博基尼車外站著一個嬌小卻讓他過目難忘的身影。
捕捉到跟前男人的錯愣,韓娜順著他的目光凝眸望向鐵門處,但見顏七七立在風口處,發絲淩亂。
由於距離較遠,韓娜無法看清她的表情,但她發覺楚少奶奶吃醋了,乃至生氣至極,因為她撇下愛車,直接跑開。
眼疾手快的楚弈趕忙追了上去,韓娜因為隔離門邊的蘭博基尼而無法脫身,亦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在離夫妻百米遠的地方,韓娜停住腳,她聽到前方的人已經吵開,那一刻,她內心湧動的皆是欣喜。
“你去哪?快下雨了,跟我回去。”楚弈拴著妻子的手臂,語氣裏既有慚愧,亦有愛憐,甚至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繁複感受。
“我的去處,你還有閑情逸致管嗎?你不得忙著左擁右抱麼?”說辭裏盡顯諷刺,顏七七眼睛裏布滿紅血絲,那一絲絲嗜血的脈絡更被一滴滴水汽籠罩住,襯得眸子的主人越發淒楚可憐。
雖然明知韓娜主動獻吻的場麵刺了妻子的眼,傷了她的心,但性子的固執讓楚弈臉色驟然冷鷙,他的嗓音更是讓聽者寒徹心扉:“你別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顏七七癡愣地直視著毫無悔意的男人,心莫名的悲哀。
她冷笑一聲,呢喃道:“對,我蠻不講理,我小肚雞腸。你說什麼都好,做什麼都對。既然如此,咱倆也不必吵鬧了。你回去繼續完成你的美事,我隨便找個地方無理取鬧去。”
本來話一說出口時楚弈就後悔了,他責怪自己的衝動,這一刻看著顏七七甩開他的手,轉身便往更遠、更暗的地方走去,那道弱小纖細、弱不禁風的身軀在狂風裏搖搖晃晃,仿佛風再猛些便會將其刮走般。
楚弈定在原地,他很想追上去,但他清楚此時此刻不管怎樣的解釋均是多餘,唯一可取的方法就是讓妻子冷靜冷靜。
但望著顏七七的影子與夜色融為一體,楚弈擔心她的安危,遂想返回楚宅,開著車慢慢跟著她。
在鐵柵欄外麵,楚弈看到了滿臉愧疚的韓娜,聽到那一聲欲脫其罪的措辭:“我剛才隻是跟你開玩笑,給了你一個道別之吻,沒想到卻添了麻煩,要不我去幫你解釋一番吧”。
聽完,他露出苦澀的微笑,無奈之餘又不忘提醒道:“沒你的事,是她多想了,還不給我解釋的機會。你趕快回家吧,路上小心!”
當楚弈開著車在路上尋找妻子的身影時,卻是苦搜無果,再借著滂沱的大雨,更令他找人的條件艱難幾份。
與此同時,顏七七早就跑出了別墅區,漫步在城市的人行道上。
傾盆大雨忽然襲來,澆灌得她毫無招架之力,委屈的心緒讓她留下了悲傷的淚水。
那行行的熱淚被雨水毫不留情地澆涼灑透,亦如吞沒她的心一般,抵不過這傾勢洶洶的雨打得她的心情更加焦躁和苦悶。
阿弈,你對得起我嗎?枉我一廂熱情為了滿足你的喜好,每天的每天拖著疲憊的身體去研習煮咖啡的手藝。
可你呢,竟然在我空缺的情形下,讓其她女人接近你,吻你,那一刻,你為什麼不推開她,為什麼想不到你是個有家室的人?
甚至在被我撞見後,一個解釋不給我也就算了,居然吼我,斥我無理取鬧。
哼嗬,原來那句話真的說得很有道理,現如今這個社會,千萬不要輕易誇讚一個人是好人,要不然自己什麼時候栽在她的手裏都全然不知。
韓醫生,你真厲害,真會偽裝,先扮成朋友的樣子向我提出一些讓婚姻保鮮的小訣竅,背地裏卻插我一刀,直到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中了你的計。
也怨我太傻,傻到輕易相信一個人,眼下物欲橫流、爾虞我詐的社會哪個人不是為了私利做打算,唯有我單純地以為隻要自己真心待人,她人必然亦會誠摯對己。
風絞盡姿態咆哮著,連帶著暴雨使出渾身解數紮向路人的全身,那生生的撕痛讓顏七七覺得抵禦不住,哭泣不止的她在此種境遇下體力逐漸透支。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像一灘爛泥汙水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