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淩霄默,他這可是指點江山的手,打這個才是浪費好不好?
算了,表現的機會難得,反正關起門來在屋裏沒人圍觀。
他忍。
“你每天給我打上一個時辰的蛋清,那我豈不是輕輕鬆鬆就能做出不少蛋糕來,拿去賣,估計也能小掙一筆。”
紀纖雲兩眼放光的小眼神,瘮的亓淩霄脊背一僵,“…。。府裏沒窮到需要我做點心掙錢。”
“誰會嫌錢多啊。”,紀纖雲磕著瓜子,陰嗖嗖盯過去,笑的不陰不陽,“冥王殿下,聚少成多,每天掙一點,沒準哪天會有座金山呢。就算不為了錢,我覺得,看你打蛋清,是我心情最最舒暢的時候。如果有幸看見你打到手抽筋,肯定更舒暢。”
誒,就是想看他受累而已。
真是毫不掩飾。
亓淩霄受挫的很,怨念的瞟過去一眼,認命的繼續筷子翻飛,不知是不是腦抽了,鬼使神差就順嘴溜出去一句,“在床上,我能讓你更舒暢。”
話音一落,賊溜溜又飄回耳朵裏,他騰的先紅了耳根。
誒,光天化日之下,似乎,如此露骨直白,有那麼一點點不妥。
遂,他小心翼翼,翻翻眼皮。
預料之中,正對上一雙冒火的漂亮眼眸。
紀纖雲腦袋裏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叫囂,‘這貨怎麼不被老天爺收去!’
不要臉!
臭不要臉到極點,再一次刷新了她的三觀。
一次次打擊下,她深深怨念,三觀碎成渣渣,堪比粉末。
亓淩霄目光微轉,迅速低頭,以沉默的賣力打蛋清,來平息某人的滔天怒火。
誒,就當他什麼都沒說過吧。
雖然,他很堅定的認為,他那句話相當的貼切,相當的實在,相當的發自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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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蛋糕,享受了桂嬤嬤準備的花瓣熱水浴,梳洗打扮停當,太陽漸漸有些偏西之勢。
灶房裏,桂嬤嬤把涼透的蛋糕裝進攢盒,亦是憂心忡忡,“那麼小的娃娃發痘,可是凶險的緊。想當年王爺五歲就這麼病了一回。熱的火炭一樣,連著好幾天,藥都喝不下,現在想想還後怕呢。”
“有太醫的好醫術,府裏人照顧的又盡心,應該不會有事的。發痘是難捱一點,誰也替不了他啊。”
“那倒是。好藥好照顧,好吃好喝的,也就遭點罪,窮人家的娃娃那更是大難。”
紀纖雲也隻能陪著歎口氣,人生來就三六九等沒在一個起跑線呢,誰也左右不了的。
兩個人又嘀咕兩句,她突覺出今日園子裏的詭異,“嬤嬤,師父和顧兄呢?每日都是晌午飯後就回來,現在怎麼還沒影呢?誒,不會是給木木看病了吧?”
神醫嘛,木木可是戰王獨子,生病了,指不定找最好的大夫才放心。
“沒有。”,桂嬤嬤搖頭,抿嘴笑,“對外,散人是有隨時會犯的心疾,做戲做的周全,說好了,今天晌午在奇貨堂鬧上一次。保不齊,得歇到天黑再回來了。”
原來如此,她簡直能想象出師父此時裝病裝到抓狂的模樣。
紀纖雲噗嗤一笑,“晚上回來,師父有的抱怨了。”
“許是不會,散人啊,晚上有的盤問王妃才是真的。”
“……”,紀纖雲默,眼淚直在心裏流成小河溝。
唉,師父那個口無遮攔的老不正經,冥王那裏討不到便宜,可不隻能挑她這個軟柿子揉扁捏圓,滿足膨脹到天際的好奇心了。
正惆悵到無以複加,六子顛顛跑來請她,“王妃娘娘,主子讓您到前頭去。”
惦記著木木,她暫時也沒功夫惆悵了,抱起攢盒便走。
出了思梅園,行至一處開闊處,小老鼠眼睛瞄瞄四下無人,六子一臉諂媚的壓低聲音,“王妃娘娘,主子交待了對您一切照舊,沒法子,隻能勞煩您受累拿著東西了。”
紀纖雲聞到了一股強烈的拍馬屁氣息,曆時抖落一身雞皮疙瘩,“……嗬嗬,我覺得,你還是像以前那樣跟我說話比較好。”
六子驚恐,抖三抖,“王妃娘娘,小的以前是豬油蒙了心,多有得罪,多有得罪。還望王妃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的這個沒見識的計較。”
枉他還自詡對主子的心思摸得最透徹,唉,大大走眼了啊。
猜來猜去,搖搖擺擺,終歸是錯了。
回憶以前對王妃的種種,唉,王妃千萬別是個記仇的,否則,隨便吹吹枕頭風……
“跟你計較,我哪有那麼閑?”,紀纖雲淡淡瞥過去一眼,直指前方,“快走吧。我覺得,以前你豬油蒙了心那樣,甚好。以後,豬油繼續蒙著吧。”
六子撓撓頭,糾結的一張醜絕人寰的臉更醜了幾分。
到底是話裏有話還是反話,亦或真言?
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眼下又沒閑工夫繼續琢磨,遂,他隻能若有所思的邁步往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