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宸妃騶眉轉移話題,“陛下,當真讓人給棠妃藥浴?”
這事,宸妃一直存在疑惑。
若說對自己,這自然是好的,棠妃若是死了更是極好不過,可奇怪就奇怪在……
陛下為什麼會對外傳自己病重?要棠妃為自己治病?
這一點……溫氏怎麼也想不明白。
按形勢看來,君上是相當寵愛棠妃的,不若又怎會為了一個婢女親自過來質問,甚至是……
溫氏皺起黛眉,如今還感覺臉上疼意未散去。
她可不信墨楚夜會對一個愛如骨髓的女人這麼狠心。
甚至是……以自己當借口。
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安踱步在殿裏,猛的——
溫氏想起老巫的一句話。
但猜想起這結果,宸妃不可置信瞪大雙眸,卷起手掌。
“該死的,君上莫不是瘋了罷!”
什麼?
綠衣詫異,沒緩過來就看溫氏已進了裏屋換上婢女衣衫,“娘娘這是去做什麼?不若讓奴婢去?”
“不必了。”
溫氏冷聲道:“本宮,得親自去見一下老巫了。”
說完,周遭已沒了溫氏身影。
天邊雲卷雲舒,難得這幾日春雨泛濫,今日卻是一個宜人天。
但卿棠並不高興,一早起來便開始咳嗽不止。
接著讓吉祥尋了些宣紙出來,自己一個人練字,這麼一坐便是整天。
“主子,歇息會兒罷。”吉祥想勸,又不爭氣紅了瞳孔。
塌上女子不為所動,任是執筆勾勒著字跡,臉上難看出喜悲。
就仿若一個木偶,沒了生機與喜怒哀樂,任人擺布。
墨楚夜進來時看見的正是這場景,她窩在倚靠著窗的案台上練著字,暖陽透過鏤空窗柩落在卿棠身上。
他駐足了一會兒,珍惜這難得的靜逸。
其實,他又何嚐不這麼與她安穩偕老一輩子。
可命運是多麼可笑弄人。
兩人的距離,不過數十步之遙,但此刻仿若十萬裏,難以邁過。
女子安靜追練著字,眉目毫無一絲姿態。
墨楚夜是不喜她這樣的。
他的傻姑娘,應該活潑富有生命,而不是像這般如死水,毫無生氣。
他想,再等等……
再等等罷,等讓心愛的姑娘遠離病痛的折磨,定會便回以往的模樣。
哪怕這麼做,她會很他。
可這沒關係,隻要餘生看著他安穩便好。
餘下的日子裏,王安每日會去為宸妃取血續命。
當冰冷的刀鋒穿透手上時,卿棠好像沒了疼意,任王安取血。
這般看淡生死的模樣,令吉祥心疼,可在這刻卻毫無法子。
忽的,想起來這是取血的第七日,若繼續這麼下去,君上是否會為了宸妃,像之前一般取了主子的心為宸妃熬藥?
不……她不允許這事發生!
她想,是該去找一個人,找一個助主子遠離苦海的人。
卿棠不知著這段日子是怎麼過來的,整日渾噩,經常夢魘。
每當病發作之時,卿棠才感覺到,原來自己還是疼的。
這麼渾噩度日沒多久後,等卿棠發病重新用藥時才發現,藥已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