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擦亮,芳竹已去了西鸞閣,但差人搜尋了半天皆沒找著屍體。
不過……卻是在一間屋子裏嗅覺到燒焦氣息。
宮侍找了一會,推開已燒得爛的門板當真沒嚇一跳,連芳竹這老人也拾起絹子掩住鼻息。
隻看塌上,秦氏已全身燒得發焦,一些沒燒透的肉體,還冒著油漬。
真是看得多惡心,就讓人多惡心。
“還杵著幹什麼?將秦氏抬出去。”
芳竹皺起褶子,熏得差點直接嘔吐,出了這屋子才好些,但不過一看著周遭環境卻是毀壞大半。
又查看這燒焦程度……
什麼火這麼旺?能燒成這樣?
再說……如今已是寒冬了,又怎會無故起火。
“昨夜西鸞閣守夜的宮人呢?”
宮侍會意沒一會兒直接將人壓上來道;“姑姑您瞧,就是她了。”
芳竹上下掃了來人,隻看宮女容貌滄桑,發絲淩亂,更惹人注目的是這宮女還有著傷,連走路皆走不妥當。
“怎麼回事?”
弄月壓住哭聲,身子發抖不成樣。
“姑姑問你話,還啞巴了不成?!”宮侍一陣怒喝。
芳竹一個厲色朝宮侍投去,又對弄月道;“有什麼盡管說便是,今日我是奉太後懿旨來,自是要查清緣由。”
太後懿旨……
這句話,無非不在張勢背後有太後撐腰。
“昨夜,奴才侍奉主子就寢後身子不適就直接回房歇息…”
“但是後半夜,不知怎走了水整個屋子處於一片火海之中,奴才想去救…都不能。”
提及傷心處,弄月一下子沒忍住淚。
又想起簫兒這孩子早早沒了母妃……
“半夜,可注意有什麼異常?”
芳竹是宮裏老人,對宮闈裏這些手段自是知道比這些嬪妾還多,又怎會看不出這裏邊另有蹊蹺?
“異常…”
弄月擦了淚,思索道;“好像半夜,有潑水之聲。”
水聲?
“當時奴才正睡得沉,還以為是……幻覺,就沒起身查看。
但沒想等奴才還沒轉身,宮裏就走水了。”
不必多說,這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有問題。
定是給人潑上了火油。
難怪…方才還奇怪冬日怎會走水。
沉寂一會兒,芳竹這才詢問起傷勢,但弄月卻支吾半天不敢言語。
“怎麼,如今還不肯說?”
“若這會兒不敢說,待會兒等著後邊人反應過來,第一個要拿的就是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