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暗香浮動,帷幔微揚。
翻竹簡動作微滯,眉梢皺成團。
抬眼詫異道;“你說的是真的?”
吉祥側眼去瞧,秀禾正點頭如搗蒜。
繼續道;“良媛,奴婢親眼瞧見菀貴嬪大陣仗進倚蘭殿,還讓人掌摑溫氏巴掌。”
卿棠心思遊離,將竹簡合上。
疑惑道;“若真如此鬧這般大動靜,陛下不會不知。”
一瞬間心底五味雜陳,全然未興奮。
“這……”秀禾驚詫,“說不準兒陛下當真不寵溫氏了呢?到時後廷良媛獨處何不好?”
吉祥心思透徹,沉寂未語。
“獨寵招搖,盛寵難逃,越得聖心,便越逃不過醃臢陰暗手段。”
隔著衣衫將手撫摸腹部,愁容道;“如今本主有孕在身,後廷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皆心底有數。”
聞言,秀禾立即閉緊嘴。
恍然睥睨沉寂的吉祥,收回視線對秀禾道;“去將本主安胎藥端來。”
吩咐完,秀禾挪動步子急促退去。
“說吧。”
將落在秀禾背影上的視線收回,注視吉祥道。
幾翻籌措,吉祥強鎮定神色。
難掩心中猜忌道;“小主子……奴婢覺得有問題。”
“嗯,說來聽聽。”
湛滿茶水輕啜,袖間清風。
窩在軟塌上,慈愛撫摸小腹。
吉祥分析道;“溫氏怎會無故失寵?況且綠鄂乃溫氏貼身婢女,又怎會無故捏造這樣大的差錯設計個坑給自己跳?”
音落,她眸光沉寂,撫摸小腹動作頓住。
暖陽透過雕窗照射在幾案上,熱茶沸騰霧氣。
吉祥壓製心頭驚駭,輕聲,“奴婢相信小主子心底已然有底。”
確實,論什麼都瞞不過吉祥。
逐漸她臉色漸變,全身精神猶如被抽幹。
心底有大膽猜忌,若陛下替溫氏瞞住被刺傷的消息……
陡然茶杯一抖,灼熱水漬灑在手背上。
吃痛她眉梢緊皺。
“小主子,您沒事吧?”
吉祥替她擦拭水漬,燙傷處微紅。
眼尖就要去搗騰拿藥,被卿棠製止住。
淡道;“無礙,退下吧”
說完,心思沉重揮手。
如此,吉祥沒法隻得退去。
涼風吹散在她耳鬢,青絲飄亂。
窗外綠意褪去,枯燥落葉。
是北國寒冬即將來臨。
思緒繚亂,景色交替變化。
而她的處境何嚐不是如此?
宣政殿內;
墨楚夜負手而立,深邃眼眸泛濫殺機。
“戰親王班師回朝何處了?”
暗衛做緝;“回陛下,平城。”
他臉色微變,平城距離京都不過兩日路程。
薄唇冷勾,袖間緊握成拳。
“殺。”
吐露雲淡風輕,這次絕不容再失手!
話音落,暗衛如風魅影消息。
逐漸,緊繃的臉色歸於平靜。
要怪,就怪不的別人。
原本因母後猜忌,並未打算痛下殺手。
可如今心愛之人為了他,竟狠心將冰冷的刀子刮自己心!
倘若墨北尚存,溫氏怎能忘懷!
夜,漆黑如墨。
熱鬧繁華的平城中,盡管子時已至,空蕩的街道依稀有少數人影。
此時,行宮別院內。
浴池中,水霧繚繞,三千青絲傾瀉肩膀。
發梢滴答水珠,健碩挺拔的身軀被水霧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