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家事國事,朝臣施壓(1 / 2)

禦花園的涼亭裏,沈諾軒一身白色長袍悠閑地坐在石凳上,嘴角含著笑意,看著身邊也是一身白衣的寧霜,心中甚為滿足。

東湘國的夏日雖然暑熱,卻還沒到難以忍受的程度,往往沈諾軒不忙的時候,寧霜就會拉著他,來到禦花園的涼亭,兩人坐在這裏,小酌一番,或靜默不語,各自看書,總之,時光淺淡,歲月靜好,心有靈犀,或許就是他們這樣的。

即便寧霜現在已經是皇後,可她依舊偏愛月白色的衣裙,和沈諾軒一樣,若非宮裏的人都認識他們,誰也不會想到,這兩個衣著樸素神情淡淡的人,竟然就是高高在上的東湘國帝後。

午後的時光十分靜謐而且悠閑,歲月淺淡,寧霜有時候想著,如果能夠一直這樣下去,該有多好,可是,她知道,現在這個階段,不會是事情的終結,而是另一個事情的開始,就像梓瀟選擇義無反顧地去沈奕清身邊報仇一樣,盡管所有的事情都在她和沈諾軒的掌握之中,可是她依然覺得,很多事情還沒有完。

就在這個時候,小遠子忽然從那邊跑了過來,手中捧著一份奏折,神情似乎很緊急的樣子,沒有人守在涼亭外,他便直接進來,看了看寧霜,又看了看沈諾軒,直接遞上折子,開口道:

“皇上,這是楊丞相和幾位重臣的聯名奏折——”

當沈諾軒聽到聯名奏折這幾個字的時候,眼神中有異樣的神情飄過,一閃而逝,快地來不及捕捉,但是這一切卻沒有逃過寧霜的眼睛,心中閃過絲絲疑惑,事情不都在掌握之中嗎?那麼,沈諾軒眼神裏的那一抹掩飾,到底又是為什麼?

“送到禦書房去,朕稍後去看。”沈諾軒並沒有接過小遠子手中的折子,而是冷冷地吩咐著。

“奴才遵旨——”小遠子說著,轉身欲走。

“等等。”寧霜忽然開口,她從來不曾覺得,沈諾軒會有什麼事情瞞著她,可是今日看來,似乎並不是如此,“既然是丞相大人和幾位朝廷重臣的聯名奏折,所奏之事想必十分重要,耽誤不得,皇上還是先看看吧。”

說著,寧霜伸手,便要接過小遠子手中的折子。可就在她伸手的一瞬間,沈諾軒搶先一步,將折子拿過來,緊緊地捏在手裏。

寧霜見狀,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她與沈諾軒,都願意為對方失去性命,說好了此生攜手,恩愛不疑,沈諾軒甚至曾經親口答應過她,無論什麼事,一定要讓她知道,因為她要成長,她不願做沈諾軒羽翼下的小鳥,她要和沈諾軒一起,翱翔九天。

可是如今,到底是什麼事情,連沈諾軒也要瞞著她?

察覺到帝後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小遠子心中一抖,即便是晴朗的夏日,卻也覺得冷汗連連,慌忙之中告了退,離開了涼亭,留下涼亭中相對而視的帝後兩人,一時間,涼亭中溫度驟降,氣氛詭異。

“沈諾軒。”寧霜什麼話都不說,隻是叫著沈諾軒的名字,這是她來到古代,第一次這麼鄭重其事地叫沈諾軒的名字,從前喚他“七哥”,在人前便叫“殿下”,還從來沒有哪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

“阿寧……”沈諾軒心中閃過千萬個念頭,卻最終隻化作這一聲無奈地輕喚。

“記得你在滄州的時候,答應過我什麼。”寧霜用的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因為她知道,沈諾軒從來不曾忘記過,他答應過她什麼,畢竟,沈諾軒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卻踐行一個初見時的承諾。

“阿寧,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知道。”沈諾軒沉默半晌,還是說出這樣一句話。

“我知道你為我好,可是,我要知道,不管什麼事,我都要知道。我在城牆上就說過,所以,我能承受。”寧霜通過沈諾軒的神色,似乎已經隱隱的知道,奏折上的事情與她有關。

定定地看著沈諾軒,見他沒有再說話,寧霜兩步走到沈諾軒的身邊,伸手去取他手裏的奏折,沈諾軒握緊一下,隨即放開,讓奏折落入寧霜的手中。

寧霜打開奏折,看著上麵的內容:

啟奏陛下,臣等認為,當今皇後娘娘,乃青樓歌女出身,身份低微,不宜母儀天下,然,皇後娘娘為皇上平定內亂有功,功在社稷,皇上封後,也無可厚非。皇上登基已半年有餘,皇後居中宮之首,對內未能為皇家開枝散葉,對外未能為皇上張羅選妃,實在不妥,臣等商議,懇請陛下以東湘國江山社稷為重,開始選秀,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

就這麼短短的幾句話,卻讓寧霜的心,如墜冰窖。看著奏折上的聯名,除了丞相楊天沐,還有禮部和戶部等一些朝中要員,他們都是這個意思,原來半年前城樓上的果斷和決絕並沒有在朝臣心中引起任何波瀾,她的出身,依然是朝臣心中最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