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道周是六月奉魯王之命到江西督辦軍務的,同行的還有原江西總督呂大器等人,其中呂大器在江西聲望甚高,經他整頓,江西各路兵丁五萬多人齊聚南昌。
時左良玉大軍因為其子左夢庚降清已經是灰飛煙滅,縱觀華夏,也就是西南尚有明軍勁旅。待到七月除,清軍李成棟部攻破福州,監國魯王戰死之後,江西的這五萬明軍也就成了無主可依的孤軍了。
和頑固不化、堅持操守的黃道周不同,呂大器是個實幹的,看到眼下這個局麵,這兩個六十歲的老家夥聚在一起就前途開始了討論。
呂大器是主張就此歸附西南監國太子算了,而黃道周則對此心存疑慮。
“儼若啊,你說這威國公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如今太子在他手中,你說他是要做曹操了,還是要做周公呢?”
“幼玄公,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考慮這些,你算算看,這江西的兵丁都多久沒有發餉了?”呂大器是又氣又急:“現在是國難當頭,夷狄入侵,若是我們還持門戶之見,那麼將來華夏衣冠不存,你我就是曆史的罪人啊!”
黃道周顯然是被說中了要害,可他還是猶豫了一下道:“聽說威國公在昆明,朝廷製度多由更改,軍中服飾也和往日舊軍不同,皆為西洋款式,這不符祖宗規矩吧!”
呂大器這也算是被氣樂了,但他又不好發火,隻能歎道:“幼玄公,你若是真擔心這擔心那,那就更應該去昆明了,如今太子尚幼,正需要你這樣的正臣來輔佐啊!”
“儼若兄所言不差,那我們就速去昆明吧”黃道周其實也知道以江西一地根本支撐不下去,可這去昆明投監國太子嚴格來說就是改換門庭了,沒個理由是很難保全清譽的,這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
七月十二日,黃道周、呂大器等前南京政權官員向蕭嚴移交了江西關防、圖簿等物,五萬江西軍也接受昆明監國太子的命令進行改編,編為贛軍。
而洪承疇在得知大明餘下諸省消除分歧,共奉監國太子為主之後,也停止了繼續進攻的行動。雖然他不知道張振嶽的實力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但是他現在也沒有足夠的物資和財力來保證繼續擴大軍事行動了。而且恰恰是因為不知道西南明軍的底細,又懾於蕭嚴蕭士毅的威名,他更加不敢輕易犯險了。
而在昆明,太子朱慈烺在得到威國公大破大順軍,李自成兵敗被殺的喜訊之後是開心的不行。
他當天就趕去給懿安皇太後和袁太妃請安報喜,然後和長平公主等人一起去新設的奉安殿,向崇禎帝的靈位稟報喜訊,這也算是大仇得報了。
這麼一陣子折騰下來,本來身體就不好的監國太子朱慈烺就病倒了。
不過沒關係,隨著弘光帝被俘的消息傳來,以複社諸子為骨幹的“忠君社”再次活躍起來,首先是調任廣西的黃宗羲上書朝廷,言明國不可一日無君,奏請監國太子速速登基,以正國體,隨後顧炎武等人紛紛附議。而上書房五大臣雖然彼此之間各有分歧,平日也是明爭暗鬥,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們也是迅速取得了一致,他們也希望自己擁護的監國太子能迅速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