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憐見,張振嶽的案卷劉時敏是看過的。這小子是個典型的三有加三無啊,所謂三有,自然是有功績有能力且有實力。所謂三無則是劉時敏一直期待的,無根基無靠山無派係。
可要讓此人為己所用,該如何施展手段呢?
你把一件事情反複做之後,你就變成了專家。那麼如果一件事情第一次做,你是什麼呢?答案顯而易見,菜鳥!
劉時敏就是一隻菜鳥,一直想收攏心腹,卻一直沒行動過的他突然發現現在的情況居然有些棘手了。眼前這個張振嶽畢竟是朝廷的正三品參將,不是皇宮裏負責打掃衛生的小宦官,該怎麼說了?
正愁著了,張振嶽就把枕頭給劉時敏送過來了。其實入京以來,張振嶽是步步小心。自家事自家知,自己表麵上看起來,是朝廷的正三品參將,功勳赫赫,又和四大公侯世家在覺華島的買賣上有了合作關係。可這些全是假象,從文官角度來說,張振嶽沒有座師,沒有鄉黨,更沒有結社勢力幫襯。從武官的角度來說,張振嶽沒有將門世係出身,沒有國公府的家將背景,也是個沒有半點資曆的人。也就是張振嶽了,翻遍明代史書,如張振嶽這般居然能爬到參將的,屈指可數。所以張振嶽也很清楚,目前階段的自己看似風光,實際上卻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是難以長久的。
在張振嶽看來,自己最需要的嚴格來說還不是什麼大人物,熟悉後世政治的他很清楚,大人物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在事情危急的時刻,毫不猶豫的拋棄小人物。而是一個能在皇上跟前替自己說話,時能給自己提供準確信息的人。也就是說這個人既要位置關鍵,比如說皇帝身邊的太監。還不能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大人物,畢竟自己堂堂七尺男兒做一個宦官的附庸就不美了。別人怎麼看沒關係,實質不是這樣就夠了。
想到這裏張振嶽主動朝劉時敏道:“劉公公,這京裏張某實在沒什麼熟人朋友的,若是劉公公看得起張某,願意提點張某失措之處,張某定然感激不盡。”
同這話正合了劉時敏的心意,他暗喜道:“那裏的話兒,張將軍年輕有為,咱家卻是個刑餘之人,到是真真的怕將軍嫌棄咱家是真。”
張振嶽微微笑道:“劉公公是皇上跟前得用之人,何來此言啊!張某交朋友貴在交心,以後在京裏還盼著劉公公搭把手了。”
劉時敏還是謙虛了幾句,然後表示:“既然如此,我們就結個忘年交吧,咱家今年四十有六,虛長明德二十來歲,就添居義兄的位置了。”
張振嶽自然沒有這個時代清流的傲氣,對於和太監交往也沒什麼太多的抵觸情緒,立刻拱手道:“這個自然,不知道劉公公今日何時落值?咱們尋個地方吃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