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煥在寧遠見到從右屯急匆匆趕來的孫承宗時大吃了一驚,已經是頭發花白的孫承宗此刻依然是全白了。
“元素啊,怎麼前線就敗了呢?馬世龍在哪?馬世龍在哪?”孫承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五千精銳去攻擊三百建奴居然會輸。這原本是孫承宗為了策劃出來為挽救自己政治生命的一場萬無一失的作戰行動,可就是這麼一場和演戲一般的戰鬥最後的結局卻是如此的出人意料。
孫承宗在得知消息的一刻就立刻從右屯趕到了寧遠,此刻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命運,如此一敗,無論自己如何文過飾非,朝堂之上對自己的喊打聲必然是絡繹不絕。隱匿不報是不可能的事情,魏忠賢也不是個廢物,他早就在這寧遠軍情安排了坐探,隻怕這個時候兵敗的消息已經被人連夜飛鴿送往京師了。
“督師大人,督師大人,罪臣馬世龍此在”馬世龍自己捆了自己,從袁崇煥身後站出來跪下,整個人哭的跟個小孩一般:“您殺了我吧,您殺了我吧,是世龍治病無方,輕信人言,用兵不當,釀成此敗,世龍萬死難辭其責。”
跪在馬世龍一邊的是同樣被捆成粽子一般的劉伯鏹,此刻他是又氣又急,見到孫承宗他立刻喊道:“孫督師,學生不是奸細,學生不是奸細,學生所言絕無虛詞啊,督師大人!”
孫承宗看了看馬世龍,又看了看劉伯鏹,以及在場諸將道:“放開劉秀才,咱們自己無能也就罷了,不要寒了遼東士民的心。元素啊,你調派人手,收攏一下潰兵,老夫要先去休息一下。”
說完,孫承宗就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上了關樓,沉沉的睡去。
此刻,在京師,魏忠賢正拿著來自寧遠的密報哈哈大笑:“孫老匹夫終於露了馬腳了,俺的心腹大患算是要去了。”
大明天啟四年,東林黨和魏忠賢為了權力終於撕破了臉皮。起初魏忠賢想要的不過是原本就屬於內廷的權力,所以也就由著東林黨在外廷將楚黨、齊黨斬盡殺絕。可是沒料到楊璉等人在眾正盈朝之後不按規矩辦事,人家要的根本不是外廷的權力,人家要的是整個大明帝國的操控權。魏忠賢就很不好意思的成了靶子。誰讓他是司禮監秉筆太監呢?於是大家開打了。
天啟三年(1623)是個重要的年份。魏忠賢受命提督東廠,顧秉謙、魏廣微等選入內閣。顧、魏不斷受到言路的彈劾,不為清流所容。趙南星與魏廣微之父魏允貞是朋友,但他三拒魏廣微於門外,公開說魏允貞無子。魏忠賢需要外朝官僚的配合,不為清流所容的官僚也需要投靠魏忠賢,他們很自然形成一個政治派別。
天啟四年(1624)四月,給事中傅櫆等上疏,稱左光鬥、魏大中等與內閣中書汪文言交通。六月,楊漣疏劾魏忠賢,列數他迫害朝臣、迫害太監、迫害妃嬪、蓄養內兵、羅織獄案等罪狀,共二十四條,其他大臣也紛紛彈劾,不下百餘疏。魏忠賢與外朝大臣的鬥爭,或者說,魏黨與東林黨的鬥爭,進入公開的階段。 從當時的形勢看,反對魏忠賢黨派的力量還很強大,無論哪一方都沒有必勝的把握。魏忠賢找到閣臣韓爐,希望他從中調解。這是一種妥協的姿態。韓爐不肯合作,其他大臣也不肯息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