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下葬的那天晚上,張振嶽遭到了二丫父母最惡毒的痛罵。
“張振嶽,你小子還是個男人嗎?俺閨女就讓人這麼糟踐了,你就連個屁都不敢放,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宋二丫頭的娘更是憤怒的死命撕扯張振嶽的衣服拍抓他的臉:“都是你,你就是個禍害,你禍害了你自己的媳婦,俺的閨女。要不是你這個爛人在外麵惹事生非,那畜生怎麼會害了咱俺們家二丫頭嗎?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克死了二丫頭,是你克死了二丫頭。你把俺們家二丫頭還給俺們,還給俺們啊!”
人類就是這麼奇怪的動物,麵對處於絕對強勢的壞人,他們不敢去報複去指責。他們最大的本事就在是同樣受害的群體中尋找責任人,似乎隻要這個責任人不存在,那麼哪些壞人也就不存在了。這樣的邏輯在中華民族幾千年的曆史長河中一直都存在,而且很有市場並廣為流傳。
話十分的傷人,臉也抓的生疼,可張振嶽既沒有還嘴也沒有還手,任憑二丫頭她爹口水啐了自己一臉,任憑二丫頭她娘把自己的麵龐抓的鮮血直冒,他都沒有任何反應。蕭嚴和宋小魯則緊張的護住張振嶽,不停的勸阻道:“伯父伯母,嶽哥他心裏也很苦,你們就別怪他了。這事情真的不怨嶽哥啊。。。別抓,別抓。。。”
張鳳安沒有任何表示,不僅沒有表示,還示意另外兩個兄弟不要有表示。知子莫若父,張鳳安知道自己兒子的打算,而張振嶽的母親已經被這個場麵嚇得暈厥過去了。
張振嶽對周遭發生的一切都視若不見,他始終是靜靜的看著二丫頭的墳頭,最後也隻是默默的點點頭就起身回家了。蕭嚴和宋小魯一左一右的緊跟著,他們都很怕自己的好兄弟會做出什麼尋短見的事情來。可是張振嶽沒有,一言不發的他真的是走回到了自己家裏,讓蕭嚴和宋小魯驚訝的是,自己的父親也在張振嶽家裏。而且張鳳安、蕭伯平、宋春風三個平日看起來土的不能再土的農民居然並肩負手而立,那股子氣場看起來和往日真的是不一樣了。
看著各自的傻兒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樣子,張鳳安道:“你們三個隨我們進來。”
張振嶽他們跟著各自的父親走進了張振嶽家那扇十幾年都不怎麼打開的屋子,張振嶽清楚的記得這裏上一次打開的時候是在今年過年的時候,父親取銀子給自己,當時自己還驚訝父親為什麼有這麼多銀子在手卻安心做個佃戶過貧苦的日子呢!
張振嶽的父親張鳳安手舉油燈,蕭嚴的父親蕭伯平和宋小魯的父親宋春風則合力把牆角的舊箱子一個一個抬到屋門口,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那感覺就跟裏麵放著他們心愛之物似的。
張振嶽他們三個借著燈光仔細一瞧,光亮亮的,居然是鎧甲還有兵器。
“是不是沒見過這些玩意啊?這是我們三兄弟當年在軍中效力時所穿的鎧甲和所用的兵器。這些年每逢中秋我們三個就會悄悄過來給這些鎧甲和兵器上油,所以這些老夥計現在看起來還跟新的一樣。”張鳳安舉起其中一個頭盔輕輕撫摸起來,如同愛撫自己的孩子一般,眼神十分柔和的看著頭盔和鎧甲,思路似乎進入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