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失敗之後,米婭的心中隻留下魔力大量流失之後的空虛,以及嚴重的挫折感。
這是第二十七隻被米婭肢解的兔子,也意味著第二十七個課時,將近兩個月已經過去了,然而除了第一堂課之外,米婭甚至都沒有成功將生體煉金術施放出來過。
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兔子屍體,米婭一遍又一遍地確認著自己心中已經不存在的恐懼,不明白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還是說第一次的成功才是一次真正的奇跡?
根據施法者的魔力資質的不同,對於不同的法師而言,適合他們的法術種類也是不同,偏科在法師領域是一種很常見的事情,就好比如米婭他們的生命煉金術導師卡魯卡,就隻研究生命與死靈兩類法術,讓他控製閃電或者放個火球,不比叫普通人釋放魔法更困難些。
而米婭的一年級成績很不錯,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她的魔力通用性很好,雖然沒有在任何一種法術上展現出明顯的優勢,但同樣也沒有任何明顯的缺陷,這幫米婭在所有的科目上拿了高分。
然而此時米婭在生命煉金課上所麵臨的困難,卻讓她不禁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胡思亂想,覺得原因是不是出在她的魔力資質與生命煉金術的法術適性上。
隻是,這樣的理由,米婭連自己都欺騙不了,如果真的是魔力適應性的問題的話,那麼她第一次也就不會“成功”了。
“誒……又失敗了!”而麵對眼前的結果,站在一旁的卡魯卡顯得比米婭還要懊惱,“再釋放一次!盧爾納小姐!這次我們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然而米婭喘了口氣,卻並沒有按照卡魯卡的話去做,“老師,我的魔力已經用完了……”
“又沒了?!”卡魯卡盯著米婭,神情恐怖,似乎是準備把米婭生吞活剝,然而米婭已經明白那隻是卡魯卡在糾結什麼時候的表情,“要不然,你再像第一堂課時那樣,借用我的魔力試試?”
對於卡魯卡的建議,米婭很幹脆地婉拒了:“不,謝了卡魯卡老師。《魔力學基礎》上說過,過多或過於頻繁地借用別人的魔力,都有可能導致自身魔力資質的改變。這種改變,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會產生嚴重的不良後果。”
“哼……《魔力學基礎》……”聽到米婭提到的書,卡魯卡冷哼了一聲,似乎是頗有些不以為然,“魔法聖城寫出來的****讀物。”
魔法公會規定,所有的魔法教育機構,關於魔法基礎教育的部分,都必須使用受到魔法公會認可的標準教材,即便像是真理之心這樣著名的魔法學院也不能例外。
這固然是有著減少一些小地方法師私塾誤人子弟、區分正派法師與邪法師教育的考慮,但是對於像是卡魯卡這樣,著名的“魔導法師的搖籃”,“帝國四大學院”真理之心的法師導師們而言,魔法公會總部所在的魔法聖城出版的那些一百多年不更新一次的“基礎讀物”,基本上都是些落後於時代的產物,對此嗤之以鼻,也已經是常見情況了。
甚至生命煉金課的標準教材《煉金術-生命》剛發到米婭他們手中沒幾天,卡魯卡就自費印刷了一套真理之心自己出的教材,將其替換掉了。米婭相互參照著,將兩本書都看完了,新的教材《概觀煉金魔法》隻有《煉金術-生命》三分之一厚,但是不僅涵蓋了《煉金術-金屬》、《煉金術-生命》、《煉金術基礎》三本書的全部內容,還更加清晰明確。基礎讀物煉金三書裏的廢話,無用的、過時的部分全部被刪掉,剩下的內容被重新整理,還增加了新的理論與應用示例,以適應最新的法術觀點。
不過即《魔力學基礎》便落後於時代,但是既然能成為法師教育的基礎讀物,裏麵的大部分內容還是健康可靠的,就好比如魔力同質化這條。而卡魯卡也明白這點,因此他揶揄是揶揄,但終歸是搖了搖頭:“算了,至少關於魔力同質化這部分,那本書說的沒錯。”
放棄了輸送魔力給米婭的打算,卡魯卡有些無奈地被其他學生招呼走了。
因為進度落後,米婭身邊沒有其他同學,孤零零地一個人待在角落裏。此時這位身材嬌小,有著一頭栗色長發與棕色眼眸的要強少女,低頭看著咒術台上的兔子屍體,心中的不甘心像是潮水般翻湧。
她突然覺得手掌有些痛,抬起來一看,才發現是指甲將手心割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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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魂之靈,怨生之術,萬縛繭之蟲母,死者複活,屍者蘇生,以六道六靈之神,杜爾達聖神之名,命達速就!”
為了施展特定種類的魔法,法師們不免需要改變自己原本的魔力性質,而改變魔力性質的關鍵,就是“咒語”。然而即便再強大的咒語,對魔力性質所能進行的改變也是有極限的,再強效的咒語,也無法將火係的魔力資質扭轉成冰係的,而橫越於火係施法者與冰係天賦者之間的這道天塹,就是魔力適性。
魔力適性與魔力資質的初始性質有關,而魔力資質的初始性質,往往可以通過施法時的魔力衍生光一探究竟。米婭沒有經過調整的魔力衍生光是溫暖的淡黃色,從外觀上來看,似乎是有著光與土的性質,但是從米婭對暗係與風係法術並沒有明顯的施法障礙來看,不排除是更加高級的性質概念。而眼下,米婭那讓人可以感覺到溫暖,平和的魔力,正隨著古怪的咒語,鍍上一層詭異的紫色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