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_課後補習與陰謀家(1 / 3)

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米婭有兩個姐姐與一個弟弟,像是她這樣的多口之家,在迦南人中並不罕見。不過米婭還算幸運,至少她還擁有成為魔法師的魔力資質,並且她那個在本地最大的商會裏當會計師的父親,還能承擔得起她的學費。

然而良好的家庭環境,卻並沒有給予米婭多少安全感。真理之心大概每半個月準許學生回家一次,每次米婭回去,都能感覺得到在明麵的良好輕鬆之下,隱藏在父母與姐姐們心中的壓力。

米婭的大姐姐正在跟鄰居商鋪的二兒子談戀愛,眼看著就到了談婚嫁的時候;而米婭的二姐跟米婭一樣聰慧而敏感,雖然魔力資質的原因不足以成為一名法師,卻效仿米婭的父親走上了會計師的道路。

無論是大姐的嫁妝,還是二姐的學費,對於米婭的家庭而言,都是一筆很大的開銷。而馬上米婭的小弟弟馬上也要10歲了,按照迦南人的習慣,不久就要去公學接受基本教育,這將又是一筆大額的支出。

即便以米婭家還算富裕的情況,這所有的種種加起來,也是一個不小的負擔,而這其中負擔最重的一塊,無疑就是米婭在真理之心學習魔法所需要的學費了。

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成為法師的人很多,但是適合成為法師的人卻沒幾個,先天的魔力資質再加上後天的教育與學習,隻有兼具兩者的人,才能走上法師的道路。而米婭在後者上很有天賦,但在前者上,米婭隻不過是堪堪觸及了那道門檻。即便算上班裏那些不缺錢,而強行送進來的富商與貴族子弟,米婭的魔力資質也不過是中下等而已。

而魔力資質低,則代表著魔力總量的提升難度大,升階也更加困難。

像是米婭這樣資質的魔法學徒,有50%以上,一輩子都跨越不了高階魔法學徒到低階法師的那道門檻。

即便是法師這麼稀有的職業,若是無法成為正式法師,那麼身為一名學徒,那麼也不會比擁有一門技能或手藝的普通人好到哪裏去。

隻有一半的概率,又有多少人願意堵上十幾年的時光,來嚐試這連一半都不到的可能性呢?

然而成為一名法師是米婭的夢想,哪怕無法成為真正的法師,即便隻能成為一名魔法學徒,也依然是米婭的夢想。

不過這樣擁有私心的夢想,卻不足以成為拖累整個家庭的理由。但是自尊心頗強的米婭,也不會在失敗之前,就甘心於中途輟學,一輩子隻能當一名小小的魔法學徒。

所以在第一年拿下學校的獎學金之後,米婭就把成績視作了自己學院生活的重中之重。隻要能夠在同屆全部1000多名學生中,拿到前30名的成績,就可以免除學費。前10名的獎學金甚至還足夠米婭補貼一下家用,購置一些必須的學習用具。

然而,米婭的良好打算,從第二學年的一開始,就麵臨著即將破產的危機——

“再來一次!米婭·盧爾納小姐!”在連續上了兩個月的課之後,哪怕是米婭班上最膽小的學生,也逐漸適應了卡魯卡那張被撕成兩半又重新拚湊起來的驚悚麵容,而即便是在所有人中,米婭也屬於最早適應這位奇怪老師的那批。

嚴格來說,卡魯卡隻是對於煉金術過於狂熱了點,稱不上是一位壞老師。甚至之前的教學事故,也是因為太過欣賞米婭在自己第一堂課上的表現,才不小心出聲驚動了米婭,才釀成了教學事故。而似乎是為了彌補這些小小的不順利,在之後的課程上,卡魯卡一直對米婭照顧有加,即便在米婭準備施法的時候,也會在一旁給她打氣:“盧爾納小姐,你在這門學科上真的很有天賦!我這麼多年來,從來沒見過有其他學生可以在第一次施展生體煉金術時,就達到你那樣的完成度!”

然而說實話,卡魯卡的聲音與其說是打氣,還不如說是純粹的噪音幹擾。米婭努力讓自己不要去聽卡魯卡那撕裂之後又重新縫合起來的聲帶所製造的沙啞噪音,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兔子屍體上。

在連續解剖了二十幾子小兔子之後,米婭已經對殺死兔子這種生物感到麻木了。尤其在卡魯卡準許他們在做完試驗之後,將那些還沒有受到魔力汙染的兔子殘骸烤熟吃掉之後,米婭已經完全可以把眼前咒術台上血紅的肉塊,當作是砧板上準備好的食材了。

然而這並不就代表米婭的課程就此一帆風順,甚至可以說恰恰相反。在其他的同學已經逐漸開始入門,甚至已經有人可以在一小時的課程時間裏,把一隻被肢解成五塊的兔子縫合成一具完整的殘骸的時候,米婭卻依然停留在最初級的階段——甚至比第一堂課時的進度還要初級。

米婭集中精神,想要與魔力同步,但是在魔力體調即將完成,魔力的性質徹底轉變,開始碰觸兔子屍體的那一瞬間,米婭腦海中劃過一聲淒厲的慘叫,眼角的暗影隨之被紅色的血液所填充,心中忍不住顫抖了一下,所有好不容易集中起來的魔力也隨之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