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步蓮華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對上對麵男人滿含意味兒的眼。
“羋閑鶴,心心念念的都是想象的,現在你已經知道了我是什麼滋味兒了,想必不過如此,我請求你,拜托你,求求你,放過我們一家。請你離我和我的丈夫孩子遠一點。”
她知道自己這樣的說辭有多麼冷靜,果然,羋閑鶴起身了,裹挾著怒氣走近她。
“你叫我放過就放過?”
他站在她的麵前,臉色烏青,氣場可怕。
“一一還小,反正這人世間苦難太多,既然上天要收走他,我也無能為力,既然我護不住他,那你就隨意,殺個小孩子對你來說易如反掌,比捏死螞蟻還容易。至於今晚我和你的事情,你若是要告訴我先生,那也大可不必多費周章,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我們離婚,可你也沒有好處,你不可能叫我臣服於你,也失去了一個小時候的玩伴,這算盤,你打得不精明。”
一口氣說下來,她也驚訝自己的口齒利索,難道,跟了他身邊這麼久,自己也學會了謀劃與征服?
驀地,她打了個哆嗦,她不要變得那樣攻於心計!
看著她一口氣說完,又懵懂地垂下了頭,羋閑鶴陰冷著臉色,卻沒說什麼,隻是伸出手,用力扳起她的下巴,逼她抬頭。
“你不適合低頭,你應該高昂著你的頭,叫男人們為你瘋,為你死,你就是女王,冷冷地看他們廝殺搶奪,而你……”
他用指腹擦過她微微腫起的唇,頓了頓,“就在這裏品嚐鮮血的味道吧!”
說完,他開始穿衣,準備離開。
“你做什麼?”
步蓮華慌了,想到他有可能真的將自己困在這裏,一個快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你有兩種選擇,第一,老實留在這裏,等著我隨時來要你,做我實實在在的‘情|婦’;第二,我現在送你回去,至於怎麼跟家裏說孩子沒了,你的小嘴兒這麼靈巧,一定能圓上這個謊。怎麼樣,選哪個?”
羋閑鶴轉著手腕上的表,那表盤閃著光,冰冷冷的,他嘴角帶著自信的一抹笑。
留在這裏,忍受著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打擊,跟他走,卻將一一放在這。
天啊,她要怎麼選!
動了動嘴,步蓮華說不出話來。
似乎猜到了她會左右為難,羋閑鶴開口道:“其實,還有第三種選擇……”
她抬頭,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首先,叫你父親把名下財產轉移到他的外孫名下,其次,你離婚,跟我,而我,才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不是麼……”
他慢條斯理地打著領帶,說出他早就知道了的真相。
人人都有價碼,所不同的是價格的高低,這種高低導致了不同的人對於不同的誘惑的不同的抵抗能力。
十二點,落花似煙飛旋,晝夜一線。
“去哪了?”
黑暗中,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抽著煙,隻有唇上的煙頭在一閃一閃地發出橘色的光。
明明是問句,卻好像並沒問,也許他都知道,隻是在等她自首。
她站在家門口,雙腳千斤重,明明是一場喜宴,卻落得這樣的謝幕。
雲翳轉過頭來,從嘴裏抽出煙,在看見步蓮華懷中空空如也時,急了,衝過來。
“一一呢?”
他聲音都啞了,一把抓住步蓮華的手,雙眼冒火。
她不說話,隻是哭,大顆大顆的眼淚落在雲翳手背上,燙得他一哆嗦。
“是他……”
雲翳明白過來,是的,除了他,還有誰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他們母子帶走,無人敢攔。
無意識地鬆開了手,他可以和任何人鬥,底氣十足,唯獨他,他沒有辦法。
那是他的親生骨肉,血緣割不斷,上陣父子兵,打折了骨頭還連著筋!
步蓮華點點頭,她其實不想哭的,剛才麵對羋閑鶴的那股子硬氣勁兒,不知道為什麼在看見雲翳的臉時,蕩然無存,隻想在他懷裏大哭一場,最好哭暈過去。
一了百了。
“小鶴不會亂來的,他雖然愛玩,不過不是壞人,不會對一一下手的。尤其,你剛才說,他知道了那是他的孩子……”
冷靜下來,雲翳慢慢分析給步蓮華聽,不過其實他自己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步蓮華搖頭,大聲道:“雲翳,你不知道,羋閑鶴現在是個瘋子!你猜他跟我說什麼,他說他和陳丹然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我是為了上位,用盡心機破壞他們感情的人?!”
這明明就是顛倒黑白,她步蓮華在羋閑鶴身邊的時候,那個女人還不知道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