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九明想起他大學畢業告別舞會上,曲子一曲比一曲悲涼,一曲比一曲節奏慢。他與隻比他大兩歲的印度籍外教近到不能再近時,她在麵紗裏用英語問他:“能不能不再做你的老師,把我帶回你的家鄉!”季九明心頭一凜,他絕不能把開在熱帶的花朵移植到冰天雪地裏去毀滅!
眼前一珠的身體卻如沒了氧氣供應般僵直!這種氣氛再持續下去,同樣也會令他窒息。於是他就左手操控電梯,右手就去摘她的口罩。然而一珠可謂急中生智,她在緊急的情況下表現出了人人都具備,但幸運的人一生都不會有機會表現的那部分原始野性。在他的手剛要觸到她的口罩之際,一珠極迅速的扒下自己的口罩把季九明的手抓過就下口咬住!
痛,從未有過的痛!他想抽出手可是他想到了咬住獵物不鬆口的狼!想打她卻麵對一個如此又瘦又小的孩子而終無從施展。直到電梯裏又進來其他人,她才鬆口逃跑。
盡管季九明的手腕當時就流血了,可是他卻完全被這突如其來的野蠻行為弄呆了!他在心裏暗罵道:“如果我要吻你,還不把我的舌頭咬掉!”
可是,季九明當時根本沒有想到有一天會真的去吻她!
季九明的好奇心不僅沒有得到滿足,而且還更趨強烈。幾天之後,季九明終於查到她的最終安身之處。
如果不是他發現了在長椅子上的高中課本,筆記,這種對他季九明仿佛都難以立腳的地方他是不會久留的。
正在他細看這堆書本時,一珠出現了。
她看見滿屋子煙霧以為著火了,扔掉手裏夠她吃三天的饅頭,衝到長椅子處就搶奪她的書,當她去收在季九明手裏的一本書時,才發現在這狹小的空間裏還有另外一個人!
兩雙眼睛終於極近距離的被裝在彼此的眼睛裏了!在一珠的印象裏隻有暴力能讓人有怕的意識,可是他的目光裏好像潛藏著一種自己的什麼危機?
當時季九明身穿一件深棕色皮大衣,胸襟上露出的裏子是皇宮裏的富貴顏色,深黃色,古銅錢圖案,連扣子都在發光,狐毛領子更顯出他的霸氣。頭發剪的很短,還有那張成熟,冷靜,開擴的充滿優越感的臉。
季九明用來隔絕空氣的煙飄緲繚繞周身。一珠當時竟以為是天上的神仙落錯了地方。而就是從那個時候一珠才知道什麼叫富貴逼人!
季九明正用那種深邃莫測的,一珠看不懂的眼光盯住她,進而掃視著她。
季九明終於看清了廬山真麵目,RB美女的標準臉型,瓜子臉,白皙的皮膚屬於嚴重的營養不良,嘴角微微上揚。她的五官上的閃光點,依舊是她那雙此時正驚恐不眨的瞪著自己的大眼睛。這張臉的確不是他想象。
美與醜從曆史到未來,永無標準。定論也因人,因時,因角度,因潛意識裏對被評判者的欣賞程度,何況來評價一張有著極其強烈的人的氣息的臉!
一珠手裏的饅頭掉到了地上之後,她才反應過來,扭頭就往外跑。跑時目光還迅速的掠過那落了地的饅頭。季九明就伸出長胳膊去拽,然而一珠卻又下口了,卻依舊咬住的是他的右手腕處。
季九明怒不可遏大聲道:“你是野人嗎?狼崽子!咬到大動脈你就成了殺人犯!”
也許是殺人犯三個字起了作用,她終於鬆了口但轉身卻還是跑。
季九明真是氣憤到了極點衝著她大聲吼道:“你要是再跑,就老賬新帳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