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醫者的笑容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一個滿臉皺紋的糙老漢的笑容不是賞心悅目,而是觸目驚心。
“小妹妹,我們能商量一下不?”曹醫者放低聲音,猶如在家門口等待孩子歸巢的慈祥老爺爺。
謝九擺擺手,“這個不急,曹醫者,我問你,亞軍侯情況如何?”
亞軍侯夫人和錢思雅緊張地望著曹醫者,曹醫者咳了咳,赧然道,“亞軍侯已無大礙,正如小妹妹你所言,隻要在吃下幾副藥,必定藥到病除,性命無憂,此後六脈調和,生龍活虎。”
“所以,我相公是沒事了?”亞軍侯夫人哽咽詢問道。
曹醫者道,“是。”
低聲的啜泣在房間響起,不是壓抑催人的沉悶,是春風拂麵,身心愉悅。
得曹醫者的肯定,錢思雅恨恨剜了一眼曹醫者。
這個白癡,這個廢物,難道不能視情況撒個謊?實在不行,暗中動手,讓鄭叔叔早死早投胎又怎麼了?
錢思雅的心裏話,沒人知道,她臉上掛著一個和煦的笑容,恍若真真切切為亞軍侯轉危為安,發自內心感到好高興好欣慰。
“阿姨,真是太好了,鄭叔叔沒事了。”
錢思雅抓住亞軍侯夫人的手,輕聲細語說著一些恭喜的話來。
亞軍侯夫人嗯啊一聲,隨意敷衍錢思雅。
錢思雅麵色不善,她習慣了被人擁簇,在聚光燈千人歡呼的生活,房間裏的人對她無視,甚至漠視,大大傷害了這個小肚雞腸的少女的脆弱心靈。
錢思雅鬆開了手,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床上的亞軍侯,眼神凶惡,恨不得快刀剁碎了亞軍侯喂狗。
都是他,如果不是他,飛律哥哥隻會看著我,阿姨也隻會圍著我轉,不是現在這樣對我不理不睬,無動於衷。
謝九頭一轉,錢思雅眼中的惡意一覽無遺。
“錢小姐,一百萬兩白銀呢?”謝九伸出了手。
錢思雅身體一頓,她身上沒那麼多錢。
“錢呢?”謝九追問道。
錢思雅哼了一聲,不樂意道,“你以為本小姐會欠你那點錢,等著,本小姐身上沒有帶那麼多錢,現在回家去取。”
不等謝九說話,錢思雅腳底抹油,跑了。
謝九從鄭飛律嘴中得知錢思雅的身份,錢思雅家就在亞軍侯府的隔壁,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那一百萬兩白銀,謝九誌在必得。
“曹醫者。”謝九看向了曹醫者。
曹醫者打了個哆嗦,“小妹妹,大家有話好商量。”
“醫善令。”謝九的手指動動,“快拿來。”
“小妹妹,你不是醫者,拿著醫善令也無用,不如我給你另一樣東西,權當是我贖回醫善令了。”
曹醫者弓著身,態度虔誠卑微,隻差下跪哀求了。
謝九有點興趣,“什麼東西?”
曹醫者眼睛一亮,急忙從懷裏拿著一張帖子,帖子的正麵畫上一朵栩栩如生的花,花有九瓣花瓣,具體是什麼花不清楚。
“這個是閻羅殿‘斷生死’的許可證。”曹醫者道。
閻羅殿是醫者組織中一個秘密地方,斷生死則是一場醫者、大夫等人,簡而言之,隻要是會醫術的人,都可來閻羅殿參加斷生死。
謝九聽了曹醫者的解釋,勉為其難收下了帖子。
“還有呢?”謝九道。
曹醫者愣了愣,識相地跪了下來,道,“奶奶好,奶奶好,奶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