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城樓底下的嘶鳴聲漸漸低了,直至消失不見,士兵們才敢悄悄探出去看了一眼。
“如何?!”皇帝藏在盾甲裏看不見,心底焦急,連連追問。
“陛下......”士兵們語氣遲疑,聲音裏帶著顫抖。
皇帝聲音一凜,“到底怎麼回事!”他等不及士兵們回答,心急地撤開了盾甲,大步奔向城牆。
士兵們一個個抱著弓箭臉色發白,見了鬼似的,皇帝一看,臉色也沉了沉,有種不妙的預感。
直到——
他往城底下看了一眼——
眼睛頓時瞪大了!
“人呢!”
皇帝震驚地瞪著眼睛,城牆底下馬匹都成了刺蝟,血流成河,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的屍體!!!一個都沒有!
他明明看見了馬背上是有人的,怎麼會突然又不見了?
“怎麼回事!人到底去哪兒了!”皇帝當場炸毛,猛地回身怒喝,“說!”
士兵們望著他,臉色慢慢變得驚恐起來,“在......在你......”
“到底在哪裏?說清楚!”皇帝此時已經怒火中燒,那種唾手可得的勝利就在眼前卻突然消失的失落感,讓無措並且憤怒,以至於他都沒有看見士兵們的眼神暗示,“說話!”
“陛下那麼快就想念本王了?”
身後驟然響起一道森涼的嗓音,伴隨著那股熟悉的冷酷與壓迫感!
皇帝背脊一僵,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這這......這個聲音!是攝政王的!他怎麼會......怎麼會在後麵的!
皇帝一驚之後,也不去細想,拔腿就跑,一麵尖叫,“射!射.死他!”
然而。
沒人動手。
所有士兵幾乎都保持著一個仰頭瞪眼張嘴的吃驚之態,一動不動地望著漂浮在城樓上空神祗一般的男人——
披風純黑,如遮天的手,在風中呼扯!鼓蕩!
墨發隨風飛舞,隱約可見那冷肅的麵容與深邃目光,每一絲,每一寸,都是冷的,霸道的!仿佛腳底下不過是一群螻蟻,無人能夠逃出他掌心!
這!才是攝政王!才是堂堂一代戰神的風範!
但是如果眼前這個是攝政王,那麼剛才那一位呢?又是誰?
“射!你們還愣著做什麼!把這個外敵射殺!”恰在那時,角樓裏響起了一道極其相似的聲音,但比起原來的主人,卻完全沒有那股淡定從容的霸氣,完全像是個狗急跳牆的尖叫。
士兵們回頭看了一眼,同樣是那樣精致絕美的容顏,可也遠遠沒有原主人的那股睥睨天下的氣質,倒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虛有其表。
毋庸置疑,士兵們是震驚的,但也是心中了然的——一個真,一個假!假的想要取代真的,想出了如此下作的事情!
攝政王那是無數大小戰役之中的神話,是不朽的傳奇!他們怎會聽從一個假貨的命令呢?
賈卯一看士兵們不理自己,心底一涼,“你們......你們做什麼看著本王!殺了他啊!”
“想殺本王?本王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楚君越從半空中水平地飄了過來,他的右手微微屈成爪,底下想要逃跑的皇帝便像是被什麼無形的力量吸住,隻能跟著他移動了起來。
士兵們都是崇拜武力的,一看楚君越這一招頓時就激動了!
“攝政王!攝政王我們永遠追隨你!”
賈卯左看右看,心知自己也跑不了了,一咬牙,搶了個士兵的弓箭,咬牙切齒地朝著楚君越胸口射了過去,“去死吧!我才是真正的攝......啊——”
尚未說完的話頓時成了慘叫,誰也沒有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應該是從賈卯手裏發射出去的弓箭,突然拐了個彎,再射入了賈卯的心髒之上!
皇帝身子一晃,癱軟地坐在了地上。
“哼!不過螻蟻爾!”
楚君越倨傲地哼了一聲,緩緩落到了地麵上,周圍士兵立刻退後,紛紛讓出一大塊的空地來,中間,就隻有楚君越和皇帝兩人——
一人威凜霸氣,一人柔弱挫敗。
分明就是天壤之別!
士兵們的目光如此直白,皇帝羞愧得漲紅了臉,身子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這就是差距!
不管他怎麼努力,怎麼往上爬!就是無法與楚君越比肩!
即便他已經拿到了兵權,可是楚君越隻要一出現,將士們就可以完全不聽從皇令,不顧一切地追隨!而他,一敗塗地!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啊!”皇帝突然大笑了起來,瘋了似的愈發笑得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