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程曦……”顧恒遠有些力不從心,身上的人壓著他不停地啃咬自己的嘴唇,生硬的方式顯然沒有任何經驗。他用盡全身力氣將她反壓在下,季程曦不安分的身子扭動掙紮:“我好熱……救我……”
他知道她很難受,但他萬不能做出有違人道之事,特別是在她還不清醒的情況下。
將她的雙手鉗製住,顧恒遠忍著胃部的疼痛從床頭櫃翻出一瓶安眠藥,倒了兩顆,季程曦卻閉著嘴,死死不肯張口。
他將安眠藥含進嘴裏,俯身吻住她的唇,借舌頭的力量將它抵入季程曦口中。季程曦這回很聽話,生疏地回應著他,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將他拉近自己,深情而炙熱地吻著。
顧恒遠感覺自己下身一緊,好像這樣過分親密的行為有了反應,他急急忙忙推開她,滾燙的呼吸,灼熱而熾烈的嘴唇,如發燒般求渴的欲望,他差一點兒就迷失了自己。
喉嚨有些幹燥發癢,他抓過床頭的水杯“咕嚕咕嚕”喝完一大杯,躺在床上氣有餘而力不足地呼吸著,大口大口地喘氣,再看向季程曦時,她已經在安眠藥的催化下閉著眼睛睡著了。
想離開這裏,但他實在不想動,身體虛弱得發軟,也沒有力氣走到另一個房間去。
就在這裏再睡會兒吧,調好鬧鍾,他一個小時後就離開,隻需要一個小時而已……
手不經意地覆上胃部,緩緩閉上眼睛。
*
清晨。
亮白的光線打在昨晚淩亂不堪的室內,微微浮動的窗簾,窗口上那盆綠色的仙人球和著微風跳躍著,意味不明地竟是有些許曖昧。
季程曦睫毛輕顫,意識還在迷離的邊緣,然而全身虛軟酸痛,將她的大腦刺激得瞬間清醒!
這是怎麼回事!?她迷茫地睜大眼,眼前躺著一個男人的背影,還和她靠得很近!不!是和她睡在同一張床上!
她恐懼地驚叫起來,刺耳的嗓音將顧恒遠拉出黑暗的世界,耳膜有些嗡鳴,臉頰微紅,唇角幹涸發白。他記得自己明明調好了鬧鍾,沒想到還是錯過了時間。
他蜷起身子背對著她按住加速跳動的胸口,頭腦昏沉得厲害:“別叫……”
“顧恒遠!?”季程曦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幹了什麼!她記得自己明明和沈月學姐在一起,後來喝了點酒就躺在沙發上睡著了!現在誰來告訴她發生了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顧恒遠會和她睡在同一張床上!啊啊啊!
季程曦發瘋般地抱住頭,她發現顧恒遠穿著浴袍,而他和她身上的衣服都淩亂不整,她的唇角好像被咬破了,她兢懼地扳過他的身子,他的唇角也是破裂的血色!
季程曦要瘋了:“啊啊啊顧恒遠,你對我做了什麼!?”
顧恒遠受不了她這樣大幅度地擺動自己的身子,胸口灼重的悶痛感呼之欲出,他緊緊扯住胸口的衣服,修長的手指青白發紫,臉色也蒼白得毫無血色。
“咳咳……我沒有……咳咳咳……”胸口在痛,連說話都費力地扯痛著。
季程曦完全喪失了理智,在她看來,顧恒遠的解釋全部都是猥褻:“你這個惡魔!瘋子!殺人凶手!”她一遍一遍地斥罵著,伸手可觸到的東西都毫不留一地摔向他,水杯、筆記本、台燈……“你去死——你去死!”
不知道是什麼器物砸到他的後背,顧恒遠猝不及防一陣痙攣,胃痛、胸口痛、頭也痛,好像所有的痛統統都來了,他緊緊地抱住自己,死死咬住唇,不允許自己發出一絲一毫的顫抖聲。
可這在季程曦看來完完全全是挑釁,她瘋了一樣摔完了房間裏所有能摔的東西,看著那個蜷在那裏背對著她似乎還在睡青天大白覺的人,眼底的恨意不淒而厲:“顧恒遠——我要殺了你!”
“……”顧恒遠根本聽不清她在叫什麼,耳膜裏的嗡鳴遠遠要比她的叫聲更清晰。他覺得自己好像快要昏死過去,迷蒙間聽見門被重重摔上,她好像下了樓,不一會兒又“噔噔噔”往上跑。
他實在不想讓她看見這樣破敗的自己,伸手拉過旁邊的被子蓋在身上,滾了幾個圈兒,也不顧額上打濕的汗水,將自己整個人裹進被褥裏。
季程曦拿著水果刀上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她想殺的人把自己深深藏進了雪白的絨被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