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前~?”磨牙的聲音傳來,沈眠盯著忽然從男廁裏鑽出來的方前,兩眼裏火光直冒,“你怎麼會在這裏,誰讓你在這裏的,你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別擋著本小姐的路!滾開!!!”
最後一句滾開,尖中帶嘯,狂噴而下,把明明比沈眠高大許多的方前硬生生吼得比她矮了一截。
方前摸了一把不知是沈眠太激動而噴出來的口水還是從她身上灑落的洗臉水,總之一把下來,手心濕漉漉的。
“沈眠,不要激動,女人太過激動對身體不好,容易雄性化。”
“——你!!”沈眠一想到自己最近的遭遇,一隻手指點了他老半天愣是沒點下去,因為方前又說:“俗話說自作孽不可活,是君子,就得敢作敢當,說話算話。”
“哼!”沈眠一甩手臂,氣呼呼走到洗手台繼續洗臉,“真倒黴,隨便上個廁所都能遇到惡心的人。”
“是啊~省公安廳的廁所的確太小了,隨便上都能碰到熟人!”方前掏出手帕擦了擦被甩得滿臉的水珠,捂著嘴角笑嘻嘻地走了。
沈眠頂著一臉狼藉,恨不得把他的背影瞪出倆窟窿。
“死方前,你給本姑娘等著,本姑娘要不讓你輸得心服口服,本姑娘就跟你姓!”
沈眠躲躲閃閃地躥回自己的宿舍,趕緊換下這身別扭的裝束,又狠狠衝了個澡,差點把臉搓破皮了才把那堪比馬戲團小醜的妝麵洗幹淨。看著鏡中幹淨的自己,沈眠狠澆了一捧熱水。下午的約會被戚少威那混蛋給打亂了,晚上她該上哪兒獵奇呢?沈眠托著下巴掃視著衣櫥裏的衣服,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春夏秋冬加起來一個衣櫃就裝完了。她搖搖頭,從旁邊的包裝袋中翻出幾套花色不一的衣裙,這些都是她偷偷觀摩了許久前廳小姑娘的裝束後,自己悄悄跑去店裏買的。
對於時尚,在沈眠的腦袋裏基本上沒有什麼概念,她從小愛玩,稍大一點就被送進全封閉式警校,每天接觸的不是怎樣圍追堵截罪犯就是在數理化中摸爬滾打,體力訓練是很重要的一項,基本上每天都會練得汗流浹背皮酸骨疼,倒床上不用三秒鍾就能睡著。對於時尚最大的定義無非四個字——英姿颯爽!
沈眠甩了甩及肩的短發,雙手朝後攏,試著將頭發盤到頭頂,無奈頭發太短,還沒成型就已紛紛下垂,像個鳥巢一樣頂在頭上,沈眠氣惱,甩甩頭,亂得更厲害了。
“死方前,敢詛咒本小姐沒人要,你是眼睛長屁股上直接被痔瘡擋住了吧!”沈眠一咬牙,把其中一件花裙子穿身上,在鏡子前照了照,雖然別扭了點,但好歹有了那麼點清純少女的味道。再從抽屜裏拿出剛剛采購來的化妝品,對著著店家免費送的新手化妝指南,一點一點的把各種顏色朝自己臉上招呼。
“呼~”
仨小時候,沈眠看著鏡中粗眉大眼,櫻桃菱口的大姑娘,調皮地眨眨眼,“你是一顆蒙塵的珍珠,任何貶低你的人,都將被你散發出來的光彩閃瞎狗眼,哼哈哈哈哈~”
起身拎了件超厚的羽絨服,轉念一想,電視裏那些名媛什麼的好像從來不穿這樣的衣服,而且他們無論春夏秋冬都穿得少之又少。沈眠看了看自己剛剛及膝的碎花裙,果斷扔了羽絨服,翻了件薄薄的風衣披上,再蹬上新買的馬靴,一瘸一拐地推門出去了。
樹蔭下,有個猩紅的光點閃了一閃,在沈眠路過的時候,迅速隱於樹蔭下,待沈眠踩著不習慣的高跟鞋越走越遠時,才慢吞吞從樹幹後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