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平心靜氣,慢慢地涵泳、品味,每當有一點新的體會時,必然會感到興味無窮,其樂融融。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讀書時情緒越好,也就越有助於理解。陸九淵的涵泳法也是符合讀書規律的,人們認識問題有一個從易到難的過程,先將容易的解決了,剩下的難點慢慢地也就被吃掉了。還有一個局部和全局的關係問題,當你讀書的某一個局部時可能讀不懂,而當你將全書看完了,站在全局的高度再來看局部,往往就迎刃而解了。
采用涵泳法讀書,不僅能從書中汲取知識的營養,而且還可陶冶自己的性情。
董遇——三餘法
常常聽見有人說:“誰不想讀書呀?就是太忙,沒有時間。”對於現代人來說,生活節奏加快,時間緊確實是很普遍的現象。不過時間這個東西,具有很大的伸縮性,正如魯迅先生說的,時間就好像海綿裏的水,隻要去擠,總還是有的。看來有沒有時間讀書,就看自己會不會“擠”了。
我國古代就有許多學人是“擠”時間的能手。比如說,漢代的著名學者董遇就很有一套辦法。他提倡利用“三餘”時間讀書,哪“三餘”呢?他說:“冬者歲之餘,夜者日之餘,雨者晴之餘。”意思是說,冬天,沒有什麼農活,這是一年之中的空餘時間;夜間,天黑不能出去活動,這是一天之中的空餘時間;雨天,不能下地勞作,這也是可利用的空餘時間。抓住這三種空餘時間,用來讀書,肯定會有收效。
當然,董遇所處的漢代的農業社會,與現代社會有很大的差別,但他那種善於抓緊一切空餘時間的精神,對於今天來說仍然是適用的。
古人有古人的“三餘”,今人也可以抓住今人的“三餘”嘛!隻要指導思想對頭了,具體方法是可以靈活多樣的。像宋代大文學家歐陽修的“三上”讀書法,也是可以借鑒的。歐陽修的“三上”是指:“馬上、枕上、廁上”。他經常利用這“三上”時間看書或是寫文章,效果極佳。其實,今人的“三餘”、“三上”法要比古人多得多。比如:開會前的幾分鍾有人在看書,排隊買菜的隊伍中有人在看書,候車室裏有人在看書,坐在公共汽車上還有人在背誦古詩或外語單詞,看來,可利用的時間還是很多的,遠不止“三餘”、“四餘”,也不止“八餘”、“十餘”,關鍵就在於自己肯不肯擠,會不會擠了。
張溥——七錄法
明代文學家張溥,年幼時天資不佳,記憶力較差。雖然還算得上勤奮好學,但讀過的書,過後便忘了。他很是苦惱,曾經氣得用拳頭捶自己的腦袋,大罵自己是笨蛋。
不過,他並不因為自己天資較差而氣餒,仍然刻苦攻讀,孜孜以求。並且根據自己“笨”的特點,想出了一個“笨”辦法:
每閱讀一篇新的文章,都工工整整地將它抄在紙上,一邊抄一邊在心裏默誦。抄完後高聲朗讀一遍,並不將它保存起來,而是立即投進火爐裏燒掉。燒完之後,再重新抄,重新讀。這樣連續7次,一篇文章就等於讀了14遍,不說滾瓜爛熟,但其主要內容總是記住了的。
這樣長年累月地讀書、抄書是很辛苦的,張溥的手磨起了老繭,一到冬季,凍裂淌血,鑽心般的疼痛,但他仍然堅持不懈,多年如一日地下他的“笨”功夫。他還將自己的書房取名為“七錄齋”,以自勉自勵。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多年的努力,張溥終於成為有影響的文學家,寫出了《五人墓碑記》等名作,並編輯了《漢魏六朝三百名家集》等有價值的書籍。
當然,我們今天介紹張溥的“七錄”法,並不是要青少年朋友機械地去學習、模仿。在科學文化高度發展的當今世界,知識不斷更新,信息不斷膨脹,單憑“七錄”能“錄”得了多少呢?但是,我們從張溥的“七錄”法中卻能夠得到一點啟示:天資差,不足畏,天道酬勤;堡壘堅,亦不足畏,專而攻之,必能攻而破之。
顧炎武——萬裏行路法
清初,在魯、冀、遼、晉的交通要道上,出現了一個行為有些奇怪的人。他五十出頭的光景,衣著簡樸,帶著兩匹馬和一頭騾子。自己騎在一匹馬上,另一匹馬和騾子則馱著沉重的大筐,筐子裏滿滿當當裝的全是書。
馬在平坦的道路上走著,這個人坐在馬背上半閉著眼睛,咿咿呀呀地背誦起來了。背著背著,忽然有一處“卡殼”了,他便立即勒住韁繩,翻身下馬,拿出書本將背不出的地方反複溫習幾遍。直到書背熟了,再繼續策馬趕路。
每行至一處關隘要塞,他便去找幾位老兵或退伍的小卒,仔細詢問有關地理、曆史等情況。如老兵們說的有些與書上記載的不相符,他便親自到實地考察,一處一處地核對清楚,然後寫下筆記。途中若是遇到好書和珍貴文物,他就買下來;若別人不賣,他就全文抄錄或是借來讀完了再走。
這位遊學先生姓顧,名炎武,是明末清初著名的愛國誌士,也是我國曆史上傑出的學問家和思想家。
他曾在文章中寫道:“自少至老,手不舍書。出門,則以一騾兩馬,捆書自隨,過邊塞亭障,呼老兵諧道邊酒壚,對坐痛飲,谘其風土,考其區域。若與平生所聞不合,發書詳證,必無所疑而後已。馬上無事,輒據鞍默誦諸經注疏……”這裏描述的就是他自己遊學讀書的情形。
顧炎武這種“讀萬卷書,行萬裏路”的讀書法,有許多好處:(1)通過實地考察,能夠糾正書本上不少錯誤的記載;(2)能夠將書本知識與實際相結合,學以致用;(3)能夠學到許多書本上沒有的知識;四、能夠發現許多原來不曾讀過的新書、好書。如本文開頭所說的,顧炎武五十多歲以後開始的這次大規模的遊學活動,到達了山東、山西、河北、遼寧、陝西、甘肅等地,察看名關要塞,遊曆名勝古跡,跋涉名山大川,往來行程兩三萬裏,所讀新書又達一萬餘卷。
由於顧炎武書本知識和社會知識都非常淵博,所以對天文、曆法、數學、地理、曆史、軍事和治國之道等都有深刻的研究,一生著書幾十部,卷帙浩繁,在我國學術史上享有很高的聲譽。
鄭板橋——精當法
清代著名畫家、“揚州八怪”之一鄭板橋,藝術上造詣高深,他的畫、詩、書被人譽為“三絕”。鄭板橋在讀書方麵也頗有見地。他說:“讀書要求精求當,當則粗皆精,不當則精皆粗。”他還說:“讀書求精不求多,非不多也,唯精乃能運矣,徒多徒爛耳。”
鄭板橋的“精當”之說,就是要求讀書要注意選擇,不能撿到籃裏都是菜,抓到什麼就讀什麼,隨便瞎讀一氣。不加選擇地讀書,不僅浪費時間,浪費精力,於學業無補,而且還可能受一些壞書的腐蝕,於身心有害。
選擇書籍要求“當”,這“當”的標準要根據各人的實際情況來定。我們現在的“當”與鄭板橋那個時代的“當”肯定不同,就是我們每個人所需要的“當”也大有迥異。一般來說,我們現在要從兩個方麵來選擇適當的書:一是要考慮思想內容是否健康,對品德修養、陶冶情操有無益處;二是要考慮對自己的科學文化學習有沒有幫助。
鄭板橋一旦選定了他認為“當”的書,就潛心精讀。他讀書是很勤奮的,“舟中、馬上、被底,或當食忘匕筯,或對客不聽其語,並自忘其所語,皆記書默誦也。”簡直到了入迷的程度。
鄭板橋還寫過一首讀書詩:“讀書破萬卷,胸中無適主,便如暴富兒,頗為用錢苦。”這裏所說的“適主”,是指自己的主張、主意,也就是說讀書要堅持獨立思考,不能人雲亦雲,做書本的奴隸。如果沒有這一條,即使選到了再適當的書,再刻苦地精讀,也是不能收到好的效果的。
梅文鼎——四不怕法
許多人都說,我國是文明古國,也是曆史上的科技強國,四大發明就是很有力的證明,隻是到了明清以後就衰敗了,科學技術落後了。
落後是事實,但就是在落後的年代,也還有爭氣的科學家出現。清代的著名數學家梅文鼎就是一位。梅文鼎出生在安徽省宣城縣,自幼跟父親和老師學習天文和數學,後來成了17世紀世界上最有成就的數學家之一,與英國的牛頓、日本的關孝和齊名。梅文鼎是怎樣獲得成功的呢?
有人總結過他的讀書方法,認為他讀書有四個特點,現轉引如下:
一是不怕難。遇到難懂的地方,他從不繞開,越難越去鑽研。他常常為了弄懂一個難點,忘了吃和睡。
二是不怕煩。他所讀的數學書,大都是流傳很久的、殘破不全的本子,讀起來往往前文不接後語,很麻煩。梅文鼎總是耐心地設法抄寫,湊成完整的本子。有時這本書與那本書文字有不同,即使隻是一字之差,他也總要把它考訂得清清楚楚。
三是不怕苦。他讀書很勤奮,有一個叫劉輝祖的人曾經和梅文鼎住在一起,他對梅文鼎的學習情況最了解,他說:“每天夜裏鼓樓上已經打四更了,梅文鼎還在燈下讀書。天剛蒙蒙亮,他又起床讀書了。”
四是不怕丟麵子。梅文鼎遇到自己實在解決不了的難題,就記在本子上。出門時,他就帶上這個本子,隻要遇到懂數學的人,就虛心請教,哪怕是年輕的學生,他也不恥下問。
梅文鼎的“四不怕”精神,是值得我們學習和效法的。葉奕繩——約取實得法
“約取”而“實得”的讀書方法,這是明末清初文學家葉奕繩的一個小小的創造。
清代人張爾岐在《蒿庵閑話》中是這樣記載的:葉奕繩生性遲鈍,記憶力極差,讀起書來往往如過眼煙雲,前讀後忘。不過,他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天資較差而沉淪,而是奮發苦讀,並想出了個“笨鳥先飛”的土辦法。
每讀一本書,凡是自己喜歡的篇章、段落或是格言、警句,就用紙把它抄錄下來,認真誦讀十餘遍,然後一張一張地貼在牆上,每日多則抄上十餘段,少則六七段。每當做事累了,需要休息片刻的時候,他就在房間裏來回踱步,邊走邊讀牆上的那些紙片,每天要讀三五次,直至讀得滾瓜爛熟,一字不遺為止。等到四壁都貼滿了,就將過去所貼的取下,收藏起來,再把當日新抄的貼上去,填補空白。就這樣,隨取隨補,從不間斷,一年下來,起碼可以積累三千多段精彩的文字。數年之後,肚子裏的“墨水”就很可觀了。由於有了豐富的積累,寫起文章來便“下筆如有神”。後來,葉奕繩竟成了一名學識淵博、文采橫溢、擅長戲曲的著名文學家。
他在總結自己的讀書經驗時,深有感觸地說:“不如予之約取而實得也。”意思是讀起書來,與其浮光掠影,一無所獲,還不如像我這樣每天記一點,看起來似乎取之不多,但是日積月累,到時候實際收獲卻不少哩!
張爾岐對葉奕繩的“約取實得”讀書法推崇備至,並且聯係自己的經曆現身說法。他說,我年輕時雖然聽說過葉奕繩的這種讀書方法,卻沒有照著做,待到年邁力衰,再回憶過去所讀的東西,已一個字都記不起來了,以致下筆做文時感到很窘迫,真是後悔莫及。他還說,我之所以將葉奕繩的“約取實得”法記入《蒿庵閑話》,目的就是為了使“此法不沒人間”,使它一直流傳下去,讓後世那些“少年有誌者”得以借鑒。梁啟超——注意法
梁啟超是我國近代的大學問家,寫過《讀書法》、《治國學雜話》等文章,專門論述讀書方法和治學方法的問題。
他說:“昔人常說,好打燈謎的人,無論看什麼書,看見的都是燈謎材料,會做詩詞的人,無論打開什麼書,看見的都是文學句子。可見注意哪一項,哪一項便自然會浮凸出來。這種工作,起初做時是很難,往後就很容易了。最初的方法,頂好是指定幾個範圍,或者作一篇文章,然後看書時,有關係的就注意,沒關係的就放過。過些日子,另換題目,把注意力換到新的方麵。照這樣做得幾日,就做熟了。熟了以後,不必十分用心,隨手翻開,應該注意之點立刻就浮凸出來。讀一遍,專提一個注意點;讀第二遍,另換一個注意點。這是最原始的方法,其實也是最好的方法。幾遍之後,就可以同時有幾個注意點,而且毫不吃力。”
梁啟超所提倡的“注意”讀書法,對我們是很有啟發的。我們常常會有這樣的感覺:書報讀了不少,可是閉起眼睛一想,腦子裏竟然“空空如也”,收獲不大,有時甚至是一無所獲。讀書的時間用去了,精力也耗費了,卻沒有什麼收益,這實在是不合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