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蘭蘭的鋼琴彈得極好,也就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會認識……”
薛醉寧可以感受到握著自己的手掌正在因為往事的揭開而一點點冰涼,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痛苦,可是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撫,隻能靜靜地回握了掌心的那一分溫度。
“孩子……”陸老夫人最後的視線停在了她的身上,“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決不能讓你們在一起的原因了嗎?”
“我明白。”薛醉寧點頭,“可是我確實和陸家沒有任何血緣牽絆,因為我不是媽……鍾漪蘭的女兒。”
一語激起千層浪!
“這怎麼可能?”老夫人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而陸淮寧更是驚詫,但這似乎也成為了他們不是兄妹的唯一解釋。
“我沒必要撒謊。”薛醉寧站起身,對陸老夫人輕輕鞠一躬,“很抱歉,撫養了我二十三年的媽媽因為放不下往日的痛苦而一直對你們隱瞞了這個真相,讓你擔驚受怕了這麼久。”她看著這個為了苦心隱瞞過往的老人當初甚至不惜想用陳桑來阻止自己和陸淮寧,隻是如果他們沒有站在道德與錢權的製高點來評價自己的母親,那麼或許一切都可以圓滿。
隻是,時光不可能倒流!
“你要去哪裏?”陸淮寧看著她想要轉身,在回過神的同時用力抓緊了她,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般。
薛醉寧推開了握緊著自己的手,垂眸緩緩道,“我們都各自冷靜一下吧,等你找到答案了,再來找我。”
陸淮寧想站起身,陸老夫人卻在那一刻阻止了他,肅聲道,“她說得對,你們現在確實不適合呆在一起。如果她有心,就絕不會讓你找不到。”
陸淮寧卻隻覺得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撕裂,他究竟都做了些什麼?那些所謂的報複,到最後報複的卻是自己最親密的人!從始至終,原來他傷害的一直都是最無辜的她!
而這一次,他該用什麼樣的身份再去麵對她?
拳頭,一下下,自虐般狠狠砸在雕花的扶手上,濺起血花!
薛醉寧走出陸公館的大門時,目光看見的卻是意外地沒有離開的旭澤。
“你出來了。”旭澤似乎也在懊惱剛剛自己的衝動,語氣中有著歉意,“你是要回家嗎?我送你吧。”
而薛醉寧也意外地沒有拒絕,隻是下車時,她卻轉身對他悠悠道,“以後追女孩子的時候,記得不要用愛她的名義去傷害她,那樣很痛,真的!”
坐在車裏的旭澤看著消失在昏暗樓道裏的身影,失神地一笑,自己終究是那個最多餘的人,從前是,現在是,未來依然也是。
而從那一天後,薛醉寧每天守著自己曾經的家,每一天的清晨在她家門口會準時出現一盆鮮綠的盆栽,隻是五盆長勢旺盛的植物卻隻有一張卡片。
不是寓意爛漫的玫瑰,不是芬芳的百合,薛醉寧麵對那一簇簇新綠,她似乎讀懂了那個男人的心思。
撫摸著那一片片綠葉,她問過自己,她該恨嗎?可是她卻發現自己疲憊的心竟然已經失去了恨一個人精力。無論是曾經相守過的親人,還是他,她都無心去恨。
如果上天早已經為彼此寫下了結局,那麼她為什麼要選擇去無意義地對抗命運?
數天後的清晨,薛醉寧按例最先打開了門,卻意外地發現那準時該出現的綠色沒有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就在她心有稍稍失望地回到回到客廳時,卻發現手機上有提示未讀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