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顫了顫,忙捂住話筒小聲說,“媽媽,我臨時有任務,有空再給你打電話。” 然後也不等回應就掛了電話。
“令堂?”陸淮寧笑著走近,奚落道,“我還以為你要打110呢。”
看著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元凶,薛醉寧腦子裏立即放電影一般浮現出前天晚上的情形,無力,憎恨,像兩團火焰,在她的胸腔內熊熊燃燒,然而,又有一種極大的悲涼感,如同一盆冰水澆下去,然後,那火焰瞬間熄滅了,隻留下一堆黑乎乎的灰燼。
再看看自己,不是灰燼,卻已淪為一片廢墟,被人侮辱踐踏之後,髒了,殘了,可是居然還要像展覽品一樣陳列起來,任由罪魁禍首欣賞……疲憊之餘,從心底生出一絲嘲諷,可是她的麵部肌肉像是僵住了一般,連嘴角都瞧不起來,她還真是,無力到了極點啊。
微妙的形勢中,楊瓊早已離開,順勢還關上門,還真是懂得這個男人的心思。
陸淮寧走到床邊,大模大樣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還伸手撫摸她青紫一片的右手,假惺惺的安慰說,“不用擔心,很快就會散去,不會耽誤你的檔期。要記得好好演,別給我丟臉。”
薛醉寧避開他欲來捏自己臉的手,抬起眼皮,卻發現他正滿眼含笑地看著自己,她和他對視了一下就移開視線,一個人的鬥誌雖不能和體力成正比,至少她現在這淒慘樣子是沒辦法燃起鬥誌,麵對如此強大且可惡的敵人,她難免氣餒,低聲說了句,“我要休息了,請你出去。”然後就躺回去將被子拉至臉上。
果然,被子被立刻拽回去,男人戲謔的聲音淩空而起,“休息可以,別把自個兒捂死了,這可是醫院,就算你到了鬼門關也能把你拖回來,知道嗎?”
薛醉寧睜開眼,看著他,平靜地問,“你現在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男人璀璨的黑眸猶如黑曜石一般耀眼奪目,自信到不容許任何人的忽視,“你猜!”
“我突然發現不管是怎樣的你都讓我看不懂。”醉或不醉,都讓自己會毫不猶豫地逃離。
陸淮寧一愣,隨即笑了下,似乎是被說中心思一般,嘴上卻溫柔的說,“怎麼會看不懂我呢?還是說,你能看懂的隻是你的舊情人?”
薛醉寧赫然瞪大雙眼,卻看見男人悠悠地勾過椅子坐下,盯著她緩緩道,“好好休息,美好的未來還在等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