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華北派遣軍駐萊陽縣城司令部,萊陽縣關防長官,日軍大佐官吉田次郎最近兩天過的不太舒坦。
原因是他手下的一隻進山搜索八路軍的小隊失蹤了。
戰爭年月,損失一隻五六十人的小隊原並不會太讓吉田這個老持穩重的軍人有太多悲傷和挫敗感,但唯獨這支小隊的失蹤卻讓吉田久久不能釋懷,因為這支小隊的指揮館日軍少佐吉田英誌正是他才剛剛年滿25周歲的兒子。
吉田憤怒了,這種夾雜著悲痛和憤慨的情緒讓他極盡失控。
瘋狂的吉田派出了幾乎全部的機動部隊進山搜索這支小隊,但是這一切卻隻是枉然,越來越多的蛛絲馬跡統統都指向一個可能,那就是這支小隊被消滅了。
最終,確認這個消息的電報發回的時候,聽聞噩耗吉田痛苦的昏厥了過去。
當他再次醒來時,滿腦子都是兒子英俊優秀的樣子,他跪在朝向島國的方位上久久不平靜,他無法想象自己遠在日本的妻子聽聞噩耗後會有反應,他知道無論這場戰爭的結果是勝利亦或是失敗,自己都永遠無法從中感受到驕傲和榮耀,現在他的內心隻剩下仇恨,對這場戰爭的仇恨,對中國人的仇恨。
把全部的隊伍集結回來,針對發現屍體的地點進行搜索和調查,吉田發誓要為自己的兒子報仇。
但奇怪的是,運回的屍體中並沒有發現吉田英誌,這讓吉田也頗為不解,但他很快想到自己兒子很可能是被俘虜了,聯想到這裏他便開始更加的痛心,因為在他看來,戰死沙場縱然不幸但也算是武士道精神的最高體現,可是如果被俘虜那麼很可能就連切腹的機會都不會被給予,想到自己的兒子也許會像自己審訊過的那些被捉的八路軍一樣遭遇虐打和侮辱,他甚至開始希望自己的兒子已經死掉了。
吉田認為,當務之急是找到這些消滅自己這支小隊的人,無論他們是八路軍、國軍或者是晉綏軍,隻要在萊陽城附近的這片土地上,出現了敵人的影子,那他們就必須準備好承受他的雷霆之怒!
...............................................
陳大彪在後山指導隊員們射擊的時候,山下的偵查員急匆匆的趕了回來,在他的耳邊耳語了幾句,陳大彪聽完臉色微微的有些變化,他命令下屬把幾位中層幹部叫到會議室開會,然後自己一個人快步的走了回去。
正在遠處樹下拿著一本俄文版《戰爭與和平的》看得津津有味的沈夢,偶然抬頭正好看見了走過來的陳大彪,她友好的打了個招呼,卻未料想陳大彪隻顧著低頭走路竟好像沒有看見她似的。
聰慧的沈夢猜想的,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否則那個平時總是笑嗬嗬的陳大隊長是不會如此失神的。
黑虎山的會議室,也就是原來山寨的中庭大廳,陳大彪坐在一張虎皮大椅上,閉著眼睛思考著什麼,手下的幾個得力幹將此刻正爭執不休。
身材高大好似一尊羅漢的粗野漢子劉大柱摸著自己的禿腦瓜聲音像悶雷一般的大聲叫嚷道
“這還等什麼呢,幹他娘的啊,小鬼子都要找到咱們山上來了,再不動手不就讓人家給堵到老窩裏打了麼!”
“你喊什麼喊,大哥心裏自然有數,用你說嘛,關鍵是這次進山敵人足有一個中隊,還有山炮和重機槍,就憑我們這幾十人打的了嗎?”
穿著一身長衫,帶著一個黑框眼鏡,好像是一個教書先生一般的李子孝不耐煩的對劉大柱說道。
劉大柱瞪著一雙牛眼,氣的一下子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沒好氣的嘟囔道:“那難不成,咱們就在山上等著小鬼子打上來?”
一直蹲在大廳門口抽著一袋煙杆,眾人中年紀最大的趙耕田長長的吐了一口煙霧,然後頭都沒回的說了一句
“大當家的,要不,俺帶著神槍隊到林子裏去打打黑槍,拖延一下鬼子的搜索進度?”
“不行,那樣的話隻會讓鬼子認定咱們就在這片山林中,到時候再從別的地方調來部隊咱們就更不好對付了。”
陳大彪眼睛都沒睜,淡淡的說道。
“那到底咋辦啊?你倒是給個主意啊!”
“柱子,你能不能消停一會,讓大哥好好想想。”
聽著這兩個人吵吵鬧鬧的,陳大彪也覺得有些煩悶,正想睜眼嗬斥這兩個人幾句,卻突然發現沈夢就站在大門口倚著門柱向裏麵張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