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農民工和公務員的雙軌人生(1 / 2)

農民工和公務員的雙軌人生

公務員修養·修齊治平,修為首要

作者:燎原

在邏輯上無法構成對比的工資對比背後,實際上是當今中國兩個在階層的等級結構上分處於不同位置的群體的真實處境和命運的揭示。而與公務員相比,農民工是沒有任何話語影響力的。

去年9月1日,廣西南寧東盟國際酒店。當時鍾指向23時10分的時候,莫國慶騎著一輛摩托車,匆匆趕到。“不好意思,加班!”落座後,莫國慶捧起咖啡杯,啜起一口,隨即眉頭皺起,“怎麼這麼苦呀?”蘇浩宇(化名)哈哈大笑,“咖啡都是這個味呀”。

他們是老鄉,也是兒時夥伴,都來自廣西百色市平果縣太平鎮雁山村。蘇浩宇是廣西一家區直單位的公務員,正科級幹部,莫國慶是一個在建工地的民工。論收入,蘇浩宇一個月3500多元,扣除稅金後,到手的大約3000元。莫國慶沒什麼可扣的,都是老板按日結算,每天230元,月入超6000元。

擺到台前的數據,莫國慶收入顯然比蘇浩宇多。這也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們、白領們感歎“收入不如農民工”後,公務員叫苦“收入不如農民工”的一個現實依據——隻是,這種比較有點讓人哭笑不得,它既不是分處於兩個群體中,在群體的等級結構中大致相同的人進行收入的比較,也沒有比收入的風險辛苦、支出的成本、社會的地位,以及整個人生的收益。

所以,盡管看上去收入有差距,但現實是,蘇浩宇在南寧有房有車——當然也有貸款。莫國慶在這裏沒房沒車——也沒有貸款。

他們的背後,實際上是不同的雙軌製人生。

高收入的背後

莫國慶在龍光世紀大廈做建築工。

現年39歲的莫國慶,自1998年起就幹這行了。那時,他一天收入40~50塊錢。最近幾年,盡管“80後”、“90後”走上了工作崗位,但他們中的很多人不去幹這種很累而且危險的活。這樣,很多建築工,開始迎來了他們打工以來的收入黃金期。莫國慶目前月超6000塊錢。幫他打下手的,是他堂姐莫雲燕。

9月2日下午,《南風窗》記者在工地見到莫國慶時,他敞開了胸膛,右手一個勁地給自己扇風。前一晚的晚上9時多,當蘇浩宇電話邀請他到咖啡廳和記者碰頭時,電話那頭,還在傳來建築工地“叮叮當當”的敲打木板聲。當晚下班後,莫國慶才急忙衝個涼,騎著摩托車匆匆和記者會麵。

事實上,在這工地裏,莫國慶並不是最辛苦的。鋼筋工顯然更辛苦。

工地裏的危險係數很高,穿著破爛的他們,每天穿行在吊塔下,麵臨著鋼筋、鋼管和磚頭隨時掉下的危險。

在寸土寸金的琅東,很難就近找到給建築工人居住的場所。目前,莫國慶和他的工友就居住在城鄉結合部的一個荒坡上,老板平整荒坡後,臨時搭建了工棚給他們住。

不過,他們居住的房間裏,沒有電視。每天下班的工人,洗澡後,剪剪指甲或和工友敘敘家鄉事。最快樂的,就是能找到幾個愛好象棋的朋友,“殺”他幾回。偶爾,他們也揮霍一下:到外麵買一打啤酒和一兩斤花生,回到宿舍後,光著膀子邊喝邊聊。一直喝到說話聲越來越大時,他們才和著衣服睡去。因為第二天,他們還得早起,7時上班,他們6時就得起床,然後煮點白粥,和著榨菜當早餐。

之所以還得自己動手做早餐,因為他們起得早,有時,跑到早餐店才發現:人家剛起床,水還沒燒開。可接送他們上班的車,馬上就要發動了。無奈,他們隻好餓著肚子上班。正是有了餓肚子的教訓,他們幾個人共花了55元,合買了一台電飯煲做早餐。

“低收入”的待遇

當莫國慶們7時就在工地上“叮當”施工時,蘇浩宇還在睡夢中。他不急於給自己弄早餐,因為單位食堂的師傅已早早幫他和他的同事準備了,而且“內容”豐富,價格低廉。

蘇浩宇的房子,離單位有20分鍾的車程,他們單位每天派3部公交車負責接送。不過,他們不覺得這是一種福利,因為“以前大家都住在單位大院裏,走幾步路就可上班了”,現在由於他們單位沒了福利分房,大家隻好到各片區去買房。

12年前,當蘇浩宇大學畢業來到現在的單位上班時,也沒錢買房,住在單位的周轉房裏。為照顧大學剛畢業的新人,他的單位騰出一些房間給員工過渡,房子隻租不賣。房間麵積是40多平方米,每平方米租金4塊錢,每個月給單位交160多塊錢即可。這個地段,這樣類型的房間,如果放到社會上招租,租金不低於500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