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祠堂受罰(2 / 2)

“寧妹妹久等了。”宛誠略帶歉意地看著靜寧。

“不礙事兒的,姐姐們可穿戴好了?母親那兒可等不急了。”靜寧邊說邊打量著兩位姐姐,看看有沒有丫鬟沒注意到的,穿戴不妥的地方。但見靜遠上身一件半新的鵝黃坎肩,下邊一條蔥綠的長裙,粉紅的耳墜子配著銀色的簪子到也合適。“哎,到底是當家的丫鬟不在,蘭芯、蘭蕊也不瞧仔細了。”說著伸手將靜遠頭上的簪子轉了個,讓鑲嵌著的紅玉轉向外頭。

“噗嗤。”靜遠禁不住笑了出來,靜寧疑惑地望著靜遠。宛誠忙擺擺手,“別問,定沒有什麼好話,咱們快走吧,再不去,舅母可要真急了。”說著竟領著丫鬟先出去了。“好姐姐,等等我。”也不理會後麵靜遠直嚷嚷。

頃刻間,一行人已到了前院上房,倆姐妹相視苦笑,隨著靜遠進了屋子。抬頭隻見慧琳公主正坐在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下手的兒媳婦說著話。見倆姐妹進來了都止了聲。沉默,沉默……偌大的屋子連咳嗽聲都沒有。靜遠低著頭等了半天,見母親沒反應,乍著膽子抬頭瞥了一眼,惠琳公主正若無其事地翻著本《法華經》,無措中,卻見母親一旁的哥哥正衝著自己一個勁地打手勢,請安?靜遠猛地醒悟,見身旁的宛誠正奇怪地看著自己,顯然,宛誠早就做了一進屋就該做的事情,可自己仍傻傻地站著。

“母親,靜遠回來了。”說著伏了伏身子。“見過嫂子,哥哥。”

見蹋上的母親仍恍然未聞地讀著經書,靜遠求救地看向哥哥。靜航皺皺眉頭,顯然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靜遠又迫不及待地看向嫂子和妹妹,敏孝回了個令人安心的微笑,靜寧的目光則遊離在自己和宛誠身上,掩飾不住的焦慮凝固在空氣中。

“受不了了,這氣氛怎麼著麼詭異呀,像烤糊了的蛋糕,全融在一塊兒了!”我嘟噥著。

“是嗎?別著急,等等看。”好聽的聲音透著悅然的清新。忽然靜遠的一個小動作吸引了我,靜遠似乎和我一樣憋不住了,用胳膊肘碰了碰宛誠,見她還索然無味地盯著正對麵的白牆發愣。感覺靜遠碰了碰自己,回過頭仍是一臉茫然。罷了,豁出去了,一個奇怪的決絕的表情出現在靜遠的臉上。

“母親,女兒回來了。”靜遠再次說道,不過這次口氣中多了份無所謂的味道。空氣中的焦灼一下子打破了。

“回來?你還知道回靜王府的路怎麼走?”蹋上的惠琳公主頭也不抬地問道。

“母親,靜遠知道錯了,一會來就跟我認了錯,這麼晚了,她的晚飯恐怕還沒吃呢,您今天一天也乏了,我就先帶她回屋休息,有什麼要說的要罰明兒早上起來再說可好?”一旁的靜航建議道。

“知道錯了?一進門連禮數都忘了的人還會認錯?靜航你不用在這和稀泥,我教育你妹妹是為她好。”靜航見母親冷冷地望著自己隻地收了口,向對麵的妻子使了個眼色。

這邊敏孝方欲開口,宛誠搶道:“舅媽,是我領著靜遠出去的,芬婭也是我串通好的,您要罵要罰別不怪靜遠就是了。”宛誠一心想著靜遠是受過傷的,這些話是衝口而出。靜遠聽了感動地看了滿臉通紅的宛誠。

“宛誠,我原想著你父母就你一個女兒,自小深宅大院住著,禮數規矩還可教教我們靜遠,沒想道,唉……”惠琳掩了書,交給一旁的丫鬟。正色道“宛誠,我不會罰你,你在我們靜王府是客,斷沒有主人責罰客人的道理。你父親放外任,年底就該和你母親回來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惠琳看著宛誠問道。

宛誠茫然地搖搖頭,惠林接著說道:“那意味著堂堂的尚書長房孫女就快定親了,你父親這一會來可就是正二品。多少人巴望著和你家結親,你是你父親唯一的女兒,該怎麼做不用我說了吧?”一席話說得宛誠低下了頭,沒了話。

“遠兒,”靜遠見母親轉向了自己,忙凝神望著母親。“我不想多說什麼了,你給我到祠堂跪一個晚上長長記性。”惠琳公主的話中透滿了疲倦與失望,靜遠什麼也沒說隻點了點頭。

“舅母,靜遠她在外吹了風,身體不適呀!”“母親,靜遠妹妹既然知道錯了,就算了吧!”“母親,姐姐何時跪過這麼長時間呀?”“就是呀,母親,象征性地罰罰就行了,教育兩下就行了!”宛誠,靜寧,靜航,敏孝公主同時求情道。

“夠了!”這回說話的卻不是蹋上惠琳公主,一屋子的人都詫異地看向靜遠。“我錯了就該受罰,謝謝哥、嫂子、姐姐、妹妹。蘭芯蘭蕊,咱們走。”靜遠看了一圈屋裏的人,一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留下一屋子的目瞪口呆,惠琳公主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女兒,一種茫然若失的感覺油然而生,黯然地低喃:“我是不是罰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