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繡見這麼多人,才要下意識的抽手,孫恪卻在白錦繡用力的時候,掐緊了白錦繡的手,沒有鬆開。
“留下王府的親衛即可,其它的人手都散了吧。”
長居高位,孫恪的話裏,自是透著威儀之勢。
這些人裏,有些有頭有臉的,雖然是看到了不合時宜的場麵,但都也是知趣的很。
待這些人退了以後,孫恪連曲鈞山也沒有留下,話也未多說,隻是讓他回去。
曲鈞山有些後悔,也有此後怕,給孫恪跪安了以後,才要下去,卻見白錦繡在孫恪的身後露了半張臉出來, 色帶笑的安慰他,這才安了心些。
夜色寂靜,此時,路上已經沒了百姓,便是有些從窗欞時偷眼瞧著的,也俱都不敢出聲。
孫恪麵色坦然,白錦繡雖然有些抹不開麵子,可是,好歹也是現代人,不過是被孫恪牽著手罷了,倒也不至於臉紅,隻是,心裏有些感動,便微微的露了些竊喜的笑意。
到了明月樓下,店主早已經知事的不知道在哪裏尋了些臉麵幹淨的丫環在外麵迎著,連上菜的人也都是些極手腳伶俐的丫環。
坐在樓裏,向外望去,此時已經是一彎明月如勾的景致。
“謝謝你。”
明知道孫恪是在牽就自己,白錦繡連忙又是自己動手給孫恪倒了酒,又是親手遞筷的服侍著孫恪。
孫恪唇角微動,也不戳穿白錦繡心裏的算計,心安理得的讓白錦繡伺候著她,甚至極是惡趣味的以眼點了點遠處的鬆鼠鱖魚。
白錦繡見孫恪得寸進尺,雖然有些惱,又見他這樣,更是知道孫恪在看自己的笑話。
“王爺平時在府裏不怎麼愛吃魚,怎麼今天倒有了胃口,若是王爺喜歡這鬆鼠鱖魚,待回了王府後,臣妾讓廚房天天做給王爺吃。”
孫恪根本不理會白錦繡的這些小心眼,拿起筷子吃了口白錦繡布給他的鱖魚,此時倒拿了筷子指了指遠處的一道小碟的牛肉。
“本王看那道菜,倒也有幾分禦廚做的模樣。”
白錦繡倒真是耐著性子,繞過了半個桌子,將牛肉夾進了孫恪的碗裏。
孫恪見白錦繡如此,視線輕瞟了一眼,倒是真的把那一大塊牛肉當真是吃了。
白錦繡也算是知道孫恪的惡趣味了,當下便不用孫恪再吩咐,特意的尋那些離孫恪極遠的菜,一筷一筷的忙活著給孫恪要自布菜。
二樓雖然是敞間,此時,卻隻有他們倆個人。
孫恪一副冷冽的麵龐,麵色沒見幾分好轉,隻是不疾不緩的用著白錦繡布到他麵前的菜,就連白錦繡端到他麵前的米飯,也都進了多半碗。
白錦繡見孫恪當真是吃了不少,心中因為孫恪故意作弄她而生起來的一點點的小氣,也都沒了。
這一陣子,孫恪極忙,雖然不知道他在忙什麼,孫恪也不說,可是,看著他略顯得比前些日子瘦了,白錦繡哪裏會真的不落在心裏。
在忙活了一陣以後,白錦繡又叫了個小丫頭過來,特意的吩咐了幾道好做的又是孫恪吃慣了的菜式叫廚子趕緊端上來。
白錦繡說話聲音雖小,孫恪也是聽得見的,目光瞥過去的時候,白錦繡正向孫恪望了過來。
兩個人一時間,都不自覺的被對方看到了眼裏的暖意。
白錦繡唇角露笑,孫恪雖然沒有當即就轉了臉色,可是,在轉過頭的時候,唇角也是風輕月白般的笑了。
孫恪依舊慢條絲理的用飯,白錦繡再踱著步子到他近前了以後,孫恪才淡淡的說了句。
“你也坐下吧。”
“噢。”
白錦繡想要挨著孫恪坐,可是,這樓裏的窗俱都開著,雖然沒有人看,卻是外麵一眼都能看得見的,尋思了片刻,隻是挨著孫恪離了兩個位置的地方,坐了下來。
孫恪此時落了碗筷,執起酒杯,目光淡若此時的明月般,視線鎖著白錦繡。
勉強吃了兩口菜,白錦繡被孫恪看得極不自在,沉默了一會兒,扯了個笑,抬頭,才要說話,孫恪卻執著杯,視線仍舊看不出來明暗情緒的鎖著她:“若不想笑,理不必強擠出來,實在礙眼。”
“嗬嗬。”
白錦繡不敢細嚼孫恪話裏的意思,勉強的又扯了扯唇角,想要笑,卻在孫恪的注視下,不得不收了笑,將臉垂下,默默的吃著。
白錦繡一向膽小,怕事,就像現在這樣的模樣,像是個縮了殼的小烏龜。
膽小如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