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恪並不回話,一張平時 本就嚴肅的刀削樣的臉龐,此時已經冷得麵若敷霜了,冷峻的視線落在白錦繡的臉下,讓白錦繡後背一陣的發寒。
“王爺?”
撐著臉上的笑,白錦繡走到孫恪的近前,低了低頭,不知道要說什麼。
孫恪仍舊一言不發,白錦繡因為此時挨得他近了,更是覺得他在生氣,頭便垂得更低了。目光正巧落在孫恪垂著的手掌。
伸手,悄悄的挨近了些,白錦繡當真是膽怯著的,小心翼翼的伸出了手,勾了勾孫恪右手的拇指。
孫恪今天是特意回府的,他原想著有自己的交待,又是今天放了她出去,想來是能看得到白錦繡的笑的,所以,他回了府的時候,直奔著瓊玉堂就去了。
可是,當孫恪踏步進了瓊玉堂後,才察覺瓊玉堂裏一片寂靜,看著院子裏候著那些奴仆,便知道白錦繡沒有回來。
問過了才知道白錦繡先把接她的人打發了回來。
孫恪耐著性子,連晚飯都沒有讓管家往上端,等了一個時辰也不見白錦繡回來。
管家見孫恪生了氣,便趕緊要悄悄的打發人去尋,孫恪卻冷著臉的把人叫住了。
就這樣,又挨了半個時辰以後,孫恪也沒有等到白錦繡回府。
本來,孫恪也沒有生氣,出來尋白錦繡也不過是臨時起意罷了。
隻是,他前腳踏進來,就看到白錦繡笑容甜美的拿著一個粗製的同心結,問曲鈞山。
“王爺?”
白錦繡實在沒辦法,又想不出來怎麼哄孫恪,索性無懶到底,撐著眼裏的無辜,抬頭再看孫恪。
孫恪仍舊不理會白錦繡,卻沒有抽回被白錦繡握著的手。
白錦繡見此,趕緊扯了滿臉的笑,對孫恪說道。
“前麵有家店,鋪麵挺大的。”
孫恪沒理會白錦繡,隻像是被白錦繡扯著往外走著。
白錦繡滿腦子想著的都是怎麼哄孫恪高興,直到她轉身到了這間店裏,抬了頭,才見到需要仰著頭才能看到的櫃麵,再看那些規整的用小木條圍成了的格柵,當下白錦繡的腦子隻能是死機了。
“怎麼,白家這麼容易就倒了?”
孫恪的一張嘴若是當真狠毒起來,白錦繡哪裏是他的對手,梗著脖子,白錦繡不敢說話,隻能將腦袋了九十度,閉著眼睛,全當自己看不見。
“還是王府裏短了王妃的銀錢了,王妃要帶著本王進當鋪了,隻是不知道愛妃要當的是什麼?”
孫恪從來沒有叫過白錦繡愛妃,聽著這兩個字從孫恪的嘴裏,刀鋒一樣的吐出來,白錦繡縮了縮脖子,難得的十分沒有誌氣的挨了多半截的在孫恪的麵前,低了頭。
“孫恪,我錯了。”
孫恪現在已經是知曉,白錦繡若是無賴起來的時候,是經常叫他的名字的。
挑了挑眉,孫恪又扯了扯嘴角,頗是艱難的閉了閉眼。
“本王可不知道王妃一向聰明的腦袋是哪錯了?”
“我錯了。”
白錦繡雖然有感覺到不僅是因為自己遲遲未歸的事情,可是,又想不出來哪裏真的犯了孫恪的眼了,想著孫恪總不會因為她見了阮非墨一麵就這樣,隻是其它的由頭,白錦繡又想不出來,隻能橫下了顆心,一味的懶到底。
“要打要罰,等回了王府,我任憑王爺處置便是,隻是求王爺不要牽怒奴婢們,也不要牽怒鈞山。”
孫恪麵色冷凝。
“你可知,單就是你這麼耽誤著,京畿衙門要安排多少人手陪著你胡鬧,看在京城百姓的眼裏,又成了什麼樣子,你不是一向最是心軟的嗎,因為你一人,擾得滿京城的人人心不安?”
“那你為什麼還要放我出來?”
白錦繡被孫恪說得臉紅,回了嘴後,卻又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明知道孫恪是疼她,憐惜她,又何苦說這麼傷感情的話。
說出來後,白錦繡就後了悔。不等孫恪開口,白錦繡自己紅了眼,強自扭了扭頭道。
“我以後不會了。”
孫恪也不舍得再說白錦繡,而且自己不也是剛才才安排了酒樓裏的酒宴,想要哄她一笑。
“走吧,晚了,府裏的飯菜也涼了,我讓明月樓安排了酒菜,索性就在不遠處,走過去便是了。”
“嗯。”
兩個人在當鋪裏說過了話以後,一起手拉著手出了店鋪。
此時,外麵已經不知道佇了幾方的護衛,有孫恪從府裏帶出來的親衛,有京畿衙門帶出來的人,也有曲鈞山帶著的人,這時候見孫恪露麵了,便都候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