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
段氏看著魏氏,眼裏再沒有往日裏的那些親和的意思,透出的是幾近厭惡的視線。
“你還以為你是誰?”
說完了以後,段氏狠甩了甩袖子,丟下茫然不知所措的魏氏,回了自己的院子。
“夫人,你莫看她們拿著什麼王妃的架式,府中誰不知道王爺放在心裏的您啊,且不與這般小人見識,反倒是誤了自己的身子。”
施嬤嬤在白錦繡的身邊,手中端著一個黃花梨整木做的雕花托盤,托盤上擺放著的是才熬出來的米粥,還有幾樣極精致的小菜。
“夫人,多少總是要吃一點。”
施嬤嬤在這裏勸了又勸,白錦繡側臥在貴妃榻上,手中拿著一卷書,過了一會兒,才懶懶的應了一聲。
“我現在沒什麼胃口,你且先放著吧。”
瑞雪見白錦繡實在是沒有動的意思,趕緊便向施嬤嬤使了個眼色,讓她先下去。
等施嬤嬤下去了以後,瑞雪到了白錦繡的近前,因為不好開口問什麼,隻能低聲的勸了句。
“夫人,書看久了會累眼睛,稍稍的休息一會兒吧。”
白錦繡知道瑞雪是擔心自己,她這樣也是為了自己,可是,這時候白錦繡腦子裏轉的都是如何才能從孫昭的眼皮底下逃出京城的事情,哪裏還有吃飯的心思。
因為不想讓瑞雪再煩自己,白錦繡鮮有的冷色了的說了一句。
“你先下去吧,讓我一個人清淨一會兒。”
瑞雪見白錦繡臉上見了冷色,也不敢再勸,隻得在白錦繡的耳邊低聲的說了句道。
“奴婢不知道夫人有什麼打算,若是夫人信得過奴婢,現在寫一封信,奴婢偷偷的送出京去,也許還來得及。”
白錦繡這時深深的吸了口氣,又輕輕的闔上了手裏的手,此時,白錦繡正是背對著窗的,過了午的陽光雖然並不濃烈,可是,也是也在白錦繡抬頭的時候,遮住了她大半張臉的表情。
瑞雪眼見著白錦繡臉色平靜,看不出來有什麼憂慮的樣子,而且在眼神裏還有一股極堅定和不動如山一樣的沉穩。
“莫不是夫人有了什麼其它的法子?”
瑞雪欣喜,臉上便帶了喜色出來。
這時,瑞雪又極謹慎的看了看房間裏的丫環,此時當職的正巧是王府裏的兩個嬤嬤,這兩個人俱都是知根知底。
白錦繡掃了一眼瑞雪,這時緩緩的將手中闔了的手交到瑞雪的手上,眉目極淡的看著瑞雪,斂著情緒,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王爺來信說,江南那邊出了疫情,這時讓他抽身回來,那江南的那些災民該是如何安置?莫為了我的事情耽誤了國家正事。”
白錦繡此時臉上是少有的嚴肅的模樣,瑞雪眼光再轉向白錦繡的時候,正與白錦繡對視到了一處。
瑞雪因為實在是為了白錦繡擔心,便開口就道。
“可是,是那人想要夫人的性命,若是沒有王爺,夫人恐怕難以脫身。”
“是嗎?”
白錦繡淡淡一笑,然後忽的又冷冷的哼了一聲,緩緩的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瑞雪不明白白錦繡的意思,卻能聽得出來白錦繡語氣裏的拚死一搏的果決和毅然。
倒身跪下,瑞雪狠狠的磕了一個頭,然後聲音極為絕絕的說了一句。
“夫人還是寫一封信,我送於王爺,王爺手下能臣無數,便是王爺自己不能回來,總會有辦法救夫人的。”
“是嗎?”
白錦繡隻是淺淺的一笑,伸手搭著瑞雪的肩頭,示意她從地上起來。
在扶起瑞雪的同時,白錦繡看著瑞雪淡然的說道。
“若是用了他們,但凡是有個萬一,便真的是身家性命,到時候又不知道要有多少個腦袋要掉在地上了,為了我一人的生死,讓人家一家子都受到株連,實不值當的。而且,我白錦繡的命也沒有那麼金貴,要用別人的身家性命去做保的。”
“夫人。”
瑞雪還想要說什麼,這時宮中的魏嬤嬤卻恰巧領了另外的一個嬤嬤進來伺候,一見到瑞雪跪在白錦繡的麵前,魏嬤嬤搭著簾子的手,便縮了回去,腳也退到了門外。
“魏嬤嬤進來吧。”
白錦繡又道。
“正好我有事情要吩咐你去辦呢。”
魏嬤嬤聞言,趕緊又挑著簾子進來,悄悄的掃了眼瑞雪,此時瑞雪雖是稍有些愣神,與魏嬤嬤對視了一眼以後,還是自己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