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氏當即便被這堂中的雍容之氣嚇得不敢開口說話。
白錦繡此時坐在主位上,看了一眼毛氏的局促,先是淡淡的一笑,然後道。
“我記得上次見夫人還是十幾年前的事情,那時,我還不到十歲。”
“是啊,那時候夫人還是個小姑娘,還住在會郡的舊園子裏,那園子我和阮家的夫人還去過一次。”
白錦繡笑了笑,然後道。
“嗯,是還在舊園子裏。”
就這樣兩個人坐著聊了些會郡的舊事,這讓白錦繡不自覺間便想起了舊日裏自己在會郡的老宅裏淘氣的情形,想到這些,她的眉宇間自是親和了些。
毛氏見白錦繡並不像外間講的那般的刻薄,寡恩,便想著自己的事情當真是有些盼頭的,心中暗喜,便將話題往阮家的身上轉。
毛氏先是說了她已經見過阮玉環生下的公子,模樣周正,然後便緊接著的補了一句,那孩子像極了阮非墨的樣子。
至到這時,毛氏這才從懷中將阮非墨的親筆書信拿了出來。
“夫人,這是玉環寫給您的書信。”
白錦繡先是一愣,隻因為阮與環偶爾與她有幾封書信,也都是要間隔一段時日,前些日子白錦繡才收到了阮玉環的信,怎麼又寄了一封來?
白錦繡抬眼再一看信封上極俊秀的一筆好字,便認出來那是阮非墨的字跡。
“拿過來吧。”
瑞雪把信端到了白錦繡的麵前,白錦繡打開看了兩眼,便知道了毛氏所求的事情。
白錦繡笑道。
“他倒還知道惦記我。”
毛氏也緊跟著接了一句,道。
“是啊,總是故人,從小一處長大的。”
毛氏見白錦繡臉上沒有為難的神色,這心便又放下了一半,緊接著說道。
“我上京的時候,路上還遇到了白府的錢管家,他說府中的三個公子不日也就要到京上來了。”
“嗯。”
這件事白錦繡是知道的,白方現在常住京城,而且寧氏現在也在京城裏住了些日子,這樣便要把家裏的錦雷和錦霖他們三個人都接過來,一則是在他們年歲還小,需要人照看,二則寧氏帶著自己的兒子,他們三個總是這樣放在會郡,無人管教也不是回子事,白方便想著把他們三個人接來,尋個名師教導一番,雖是不指望著他們有多大的出息,但是白家的這份家業,總要有接手的一天。
白錦繡接口說了句道。
“父親是想著讓他們三個跟著曲家的小公子多學習和曆練。”
毛氏見時機已經成熟,忙是又借著機會順勢說道。
“是啊,天下父母總是要為兒女操碎了心,我們家統共也就這麼一個大姑娘,現在過了遴選,也沒有門路,便是日後落在了哪裏,也不知道。”
毛氏確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兒落在了何處,隻是隱約的從裏麵傳了消息出來說是被選上了,要指給哪個府裏。以阮家的地位進了王府,位份最大不過是個夫人,毛氏先是不放心,然後便又想著要尋個由頭打聽一番,是不是能再有好的去處可以活動活動。
“我派個人去問問,但是不是能有消息,我就不知道了。”
白錦繡應了一句,毛氏見些連忙起身,便謝道。
“謝謝夫人了,若是沒有夫人的門路,我們也不知道要去哪兒裏了。”
白錦繡並不答她,隻是又讓身旁的嬤嬤把毛氏從地上扶了起來。
不多時以後,毛氏便起身告辭,按著她的品級是不可能在王府留飯的,白錦繡卻是因為想起了舊日裏的事情,再加上阮非墨和阮玉環的原因,言辭簡短,卻極誠懇的對毛氏道。
“夫人若是沒有其它的事情,留在我這裏吃過了午飯再走吧。我這裏整日裏也是冷冷清清的沒有個什麼人來,現下我又身子不方便,也難得有個人陪我說會兒子話。”
毛氏抬頭小心的看了看白錦繡的臉色,忙陪著笑道。
“夫人說得哪裏的話,夫人現在身子貴重,自然是要多加小心的。夫人的盛情我實不敢當,隻是,家裏有個孩子身子今天確是不怎麼舒服,本不該於夫人說的,可是,不說又怕夫人見怪。”
白錦繡見些,便也不留她了,派了兩個嬤嬤把毛氏送回到了在京裏租的宅子。
這是給了毛氏極大的麵子,毛氏自然是十分的高興。
這兩個送人的嬤嬤裏,有施嬤嬤。
施嬤嬤在送完了人以後,從曲府門前過的時候,竟是見到裏裏外外的從角門裏不斷的有人出入,而且都是麵色不怎麼好看,施嬤嬤一時好奇,便將同行的嬤嬤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