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前幾天才被接進了曲家,為的是照顧還在病中的白錦月。
白錦月自從回來了以後,一直起不來身子,總是渾渾噩噩的,至到後來曲家請了宮中資曆極深的太醫,吃了一貼子的藥,白錦月的意識這才清醒了過來。
可是,就在曲家人剛剛以為她好了些的時候,竟是第二天的一早,白錦月就自己投了井,幸好院子裏有當值的嬤嬤發現了動靜,這才沒出大的差池,還未等眾人來得及問白錦月為了的是什麼,隔日的中午,白錦月又吞了一塊碎銀子,這下子就連曲家的老太太水氏都給驚嚇到了。
因為,白錦月是未出門的小姐,所以,這件事情曲家不敢聲張,白方也趕緊派人去會郡把寧氏接了回來。
白方接連著問了兩回,白錦月卻是半個字也不肯說,神情萎靡,便像是將要入土了一般。
水氏也在自己能起身的時候,趕緊就過來問是怎麼一檔子事,是曲府裏有人欺負了她,還是在王府裏受了什麼委屈。
水氏當時坐在榻旁,身後是一隻裝一些時令衣物的雞翅木的衣櫃,白錦月忽的眼前一亮,直直的就奔著那衣櫃撞了過去,竟是將水氏也連帶著剮到了地上。
所幸,白方怕白錦月神誌不清醒,早就找了兩個極有力的婆子,這才算是把白錦月給按住了。
水氏自然是嚇壞了,出來了以後,悄悄的問白方,是不是在王府裏受了什麼委屈,可是,白錦月竟是自始至終半滴的淚都沒有掉,卻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白方這時候心裏已經有些明了,前些日子是白錦薇與白錦月一起去的,所以,白錦月出了這檔子事以後,白方便去問了白錦薇。
白錦薇雖然什麼也不肯說,但是,卻在言談中吐露出了對白錦月的不滿意。
白方忙是安慰老太太,可能是撞了什麼邪祟了,請個和尚來念念經,興許會好一些。
水氏深以為然,便也答應了。
還特意的叮囑白方,這件事不要驚動了白錦繡,怕是驚到了胎氣,現如今,白錦繡肚子裏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若是祖宗保佑能生出個世子出來,那就是曲家的滿門榮耀和未來的依仗。
寧氏到了曲府,在白錦月的房裏呆了兩日,因為寧氏與白錦月都是閨中的小姐,白錦月即使不說,但是淡眉裏的愁苦,寧氏從白錦月的貼身丫環和婆子的嘴裏極輕易的便是知道了。
寧氏自己有自己的心思,她想著若是能把白錦月送了進去,一旦得了孫恪的喜歡,那麼讓白錦月在孫恪的耳邊說上兩句好聽的,略哄一哄,那麼自己的大哥,寧雲陽便能回到永樂城了。
現在寧家滿門因為寧雲陽的事情,都指望著她,即使是以前對她不怎麼親和的嫡母,現下也是對她陪著萬分的小心,這自然是讓寧氏萬分的受用。
寧氏打聽清楚了以後,又試探了試探白錦月的動靜,竟是見在自己說了以後,白錦月眉眼略彎,雖然沒說應下,可是,也沒有犯什麼糊塗,竟是略轉著眼定定的看著她。
“三姑娘可要耐心的等著,這事不是一天兩天能辦得成的,我且要去與曲家的老太太商議,商議,你也知道,你長姐也就是有聽進去老太太的話,其餘咱們的話,別說是聽了,就是見,現下恐怕都懶得見咱們。”
因為上次白錦繡給了寧氏臉子,寧氏心中已經是記恨下了。
隔了兩日,正是出了這檔子蘇小小的事情,寧氏見是時機到了,趕緊梳洗了幹淨,又拿了兩件她從會郡帶過來的香料,這便是由婆子引著到了水氏的房裏。
水氏對她一向是極客套,見她來了,眉目皆笑的便把她迎了進來。
寧氏先是客套了一番,把兩件香料也都奉上了,又說了些平安康泰的太平話,略等了等,待到水氏明白自己有話要與自己講了,又遣退了眼前伺候的丫環和婆子以後,寧氏這才滿麵帶笑的開口道。
“老太太也知道咱們大小姐在王府裏現下隻有一個人,又兼是身上有喜了,這才讓那些狐媚的妖精鑽了空子,現在的這些公子們也是不尊重,竟然連這樣的髒的東西都往王府裏拉,若是有一天王爺把持不住了,到時候受苦的不單是咱們家的大小姐,就連著公主隻怕也是受了冷落,老太太您看得多見得多,自然是比我們這些小輩的也懂得多,這事情大小姐不知道輕重厲害,咱們倒是要替她從長打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