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禦花園裏,白錦繡隻見孫昭手拿著弓箭,在一塊極大的空地上,正對著前麵的靶子。
孫昭並不是文武全才,而且兼著他的身體並不怎麼好,所以,略顯著身形單薄。
白錦繡早已經在來的時候,就遣走了瑞雪,所以也就是隻等著孫恪來接應她,便也不緊張,到了孫昭的麵前,坦然的俯首跪倒,極鎮定的道。
“臣妾見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孫昭此時仍舊擺弄著手裏的弓箭,箭矢就搭在弦上,穩穩的按著,方向並未偏轉向白錦繡,可是,白錦繡半福著身體,明顯就已經感覺到了一陣透骨的殺氣。
“前兒東興王進貢了些東西,你怎麼沒收?”
孫昭問的是什麼,白錦繡連知道都不知道,略皺了皺眉毛,想了片刻後,白錦繡才道。
“臣妾沒有收到東興王爺的禮物,並不知情。”
“噢?”
孫昭淡淡的瞥了白錦繡一眼,這時他手裏的箭羽帶著一聲極長的調子,從白錦繡的頭頂竟是呼嘯而過。
孫昭像是不作意,信手又拿了一支箭矢。
“孫恪十歲便能百步穿揚,你知道他這樣的功夫是怎麼練出來的嗎?”
白錦繡此時心中跟懸著一麵鏡子一樣的明白,孫昭這是心疼弟弟了,想要收拾她,又有些投鼠忌器罷了。
白錦繡暗自腹誹著,孫恪怎麼還沒有來救她,若是再說幾句下去,恐怕她的腦袋就要挪位了。
這時候,白錦繡隻能極小心的應對。
“以前在江南的時候,王爺寅時初刻便起身,先是伸展拳腳,然後就要站到靶子前,一站便是一個多時辰,那時候一直是臣妾在侍候著,所以一切俱都是親眼所見。王爺不隻是天賦聰穎,也是極刻苦用心的。”
白錦繡其實在後來才知道孫恪為什麼會那麼刻苦,當時內憂外患,王氏一族把持著朝政,當朝太後已經要把江山拱手與王家了。
孫昭的皇後,還有孫恪的王妃俱都姓王,而且都是太後嫡親的侄女,若是產下了男孩子,就連孫昭與孫恪二個兄弟的性命都未必能保。
王太後手段狠辣,孫恪遠在江南還好一些,孫昭身體弄到如今的境地,其中大半的原因王太後功不可沒。
隻是,這些都不是能拿到台麵上說的,白錦繡隻能轉而說道。
“臣妾的家鄉有一句俗語,成功是百分之一的天賦,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
“雖然俗了些,倒是說得還算是入情入理。”
“謝皇上誇獎。”
白錦繡淡淡一笑,這時見孫昭臉上的冷色少了些,她心裏的忐忑這才稍好了些。
“臣妾定當竭心盡力的侍奉王爺。”
孫昭這時才叫過身旁侍候的太監把白錦繡扶了起來。
“今日要你來,有一件事情,前一陣子朕便想問孫恪,但是他總是在忙著,你今天入了宮,便也幫他把這件事情了了吧。”
白錦繡抬眼略掃了掃孫昭身旁的太監手捧著的那些畫卷,但從粉色的流蘇上便能知道那些定是女兒家的畫像。
想來,是想讓她替孫恪選幾個女人。
這種事情白錦繡從前不想沾,現在更是半點也不想沾上。且不論她和孫恪現下的感情較之以前好了許多,單是這些大臣親貴家的女兒並不比那兩個郡主好打發,輕不得重不得,實在也是一件難事。
“皇上,臣妾想王爺總是有他的意思,臣妾許久沒有出過王府了,也從未與各個府裏的內眷打過什麼交道,便是兩眼一抹黑也不過如此,皇上若是想要討臣妾的主意,臣妾隻怕會誤了皇上的大事,所以,還是請皇上問王爺吧。”
孫昭早已經聽聞白錦繡將府裏的側妃和如夫人都打發了個幹淨,但是不能打發的,也都找名目拘禁了起來。
現下,便是皇宮內院裏把景王府裏的事也傳得十分的傳神,竟是叫人不得不信。
因此,孫昭特意遣人打聽了一番,雖然是知道真相並不是全是白錦繡的做為,隻是,白錦繡的善妒卻實在是昭然若揭。
“怎麼?你想抗旨?”
“臣妾不敢。”
白錦繡不得不俯身又跪在地上,雖然是跪著,可是白錦繡的肩和她的後背卻直挺挺的沒有半點的彎曲。
“臣妾實在是不知道要皇上要臣妾做什麼,臣妾也不敢給王爺添亂。”
“哼!”
孫昭冷眼瞪著白錦繡看,就這麼僵了一會兒以後,孫昭忽將左右的人都遣到了十步以外,然後沉聲的對白錦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