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氏見白錦繡不肯答應,竟是深深的長歎了口氣,然後又轉而對白錦繡說道。
“你也知道嚴貴妃懷了身孕,現下皇上的寵著元泰,不過是因為皇上膝下無子罷了,莫說嚴貴妃誕下了龍子,便是日後生下了公主,那元泰公主在皇上心裏的地位,也自然是不會如今日這樣的恩寵之極,你總要為她打算才是,若是養在我的房裏,我也方便替她籌劃。這一筆寫不出來兩個曲字,我和你母親總是親姐妹,你難道還怕我虧待了她?”
曲氏如此的目的不純,白錦繡哪裏會再信曲妃,起身站到曲氏的麵前,略彎了彎身。
“淑妃的番隆恩厚誼,錦繡銘感五內,若說是虧待不虧待的事情淑妃便說得遠了,元泰的事情我回去了以後,會與王爺商議,謝淑妃的點撥。”
見似乎是有了些眉目,淑妃一直暗暗捏緊了的心思,這才放下了一些。
整座皇宮裏也隻有嚴貴妃有孕,平日裏嚴貴妃便仗著自己的家世和皇上的寵愛對她恣意的欺淩,現下,嚴貴妃若是產下了皇子,那麼她便再也沒有出頭之日。
這些日子嚴貴妃身體微恙,正是臥床待產的時候,若是不趁機自己未雨綢繆,博了皇上的寵愛,隻有一個淑妃的名號,不過就是叫著好聽,徒有其名罷了。
白錦繡在出了淑妃的宮殿以後,走到了外麵回廊的盡頭,這才冷眼的回望了兩眼那塊巍峨的紅匾。
搖了搖頭,白錦繡雖然不了解孫恪,但是像曲氏這樣見識淺薄,就是再有一個十年,也難博皇帝的歡心。
“咱們走吧。”
白錦繡沿著高高聳起的宮牆外麵走去。
宮牆之中,看到的綠色也極稀疏,俱都是隔著極高的紅牆綠瓦,透出了的各個院子裏的顏色罷了。
偶爾能見到兩株石榴樹,其餘的便都是是些龍柏和垂楊柳一類的樹種罷了,至於鮮花,白錦繡便是一盆也沒有看到。
現下已經快要到了落日的時候了,晚霞的餘赭色看得極其清楚,青綠色的瓦片上映襯著殷紅的落日的餘光,也隻有這些才能讓這座皇城裏,多幾分生機的氣息。
白錦繡隻是瞧了一會兒新鮮,便視線微垂的向宮門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也遇到了些宮娥和貴人模樣的人,因為白錦繡身前的那五色正龍的朝服和頭上的五鳳朝陽的珠釵頭麵已經是昭示出了她的身份,便是有些人難免有些好奇,可是,當著白錦繡的麵,竟也俱都是屏氣凝神的模樣,不敢出半點的動靜。
隻不過在白錦繡剛剛才走過去了,便能微微的聽到議論之十年怕井繩--她就是景王妃?
瑞雪隨在白錦繡的身邊,見白錦繡淡眉微攏,神色裏像是些不悅之色,便以為是這些不懂規矩的宮娥招惹到了白錦繡,於是瑞雪抬步略往白錦繡的近前湊了湊,低聲的問了一句。
“王妃可是不高興了?”
白錦繡並未答,而是淡淡的歎息了一聲以後,吩咐瑞雪道。
“明日你和我爹爹說,便打著我的名號,讓他找些精致的擺件想辦法送到淑妃的宮裏,對外隻說是我賀她升位之喜。”
雖然,這樣的表麵功夫,白錦繡也不願意作,尤其是曲氏懷揣了那樣的心思以後,更是不願與這個才剛升了淑妃的曲氏親近,但是無奈曲氏總是關係到曲家和她的麵子,便是曲家的其它人在宮裏,這樣的表麵文章也是必須要做的。
“是,知道了。”
瑞雪應了一句,白錦繡因為覺得自己有些想不透,便問瑞雪道。
“你覺得淑妃娘娘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
按照規製,瑞雪這樣的丫頭是半點主子的事都不能議論的,可是,白錦繡問她了,瑞雪便大著膽子說道。
“有一些見識,卻成不了什麼大事,總是眼光淺短了些。”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白錦繡一笑,對瑞雪說道。
“現在我想起來,你也是從我那次出了皇城以後才開始跟著我的。一轉眼竟是也有四五年的光景了,我都覺得我自己已經老了。”
“王妃才不過是雙十年華,怎麼就說起了個老字了?”
瑞雪說完了以後,便是一笑。
白錦繡也跟著一笑,隻是,白錦繡的笑容裏多了幾分滄桑的感覺。
就這麼說笑著,白錦繡到了宮門之外,才要出去,便聽到後麵跑來了幾個衣著鮮亮的小太監。
到了白錦繡的麵前以後,其中的一個領頭的小太監躬身跪倒,然後急忙說道。
“奴才見過景王妃,皇上有旨宣景王妃禦花園見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