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月光色(上)(1 / 2)

關於古雅的婚事,周夫人又來問過老夫人幾次,老夫人道:“按理是不該耽擱雅兒,可我又確實不舍得她,再看看吧。再婉如還沒有著落,事情有個先後,我看還是待姐姐嫁出去後,再瞧瞧。”

既然老夫人都這樣了,周夫人也沒有辦法,隻得將這事情暫時放下來。

關於二姐古婉如的婚事,周夫人是一直在暗暗留心,大姐古淑如嫁給了汝南王世子宇文惜誦,成了世子妃。古家是開國功勳之家,如今又很得聖上眷顧,汝南王也是得勢的王爺,算來這也是樁門當戶對的婚事。不料兩人性子不合,淑如與那孫明鬧得甚是不歡,嫁到汝南王府二年多了,古淑如卻一直無所出,為了這事周夫人很是揪心,多次勸古淑如不要與大姑爺鬧氣,讓古淑如順著大姑爺些,可是古淑如總也忍不住要向宇文惜誦鬧脾氣。

因著古淑如的事情,周夫人對古婉如的婚事是一再慎重,不覺將古婉如多留了兩年,如今古婉如也已不了,再不嫁便是老姑娘了,周夫人也急了起來,卻始終沒有挑到滿意的。

晴了些日子,忽又涼了下來,這乍暖還寒的時節,最是容易受寒了。許是老夫人年紀大了,受了些寒,近幾日都臥床不起。這些日子古雅日日在老夫人身邊侍奉左右,老夫人的病也漸漸好了些,這日古雅坐在紫檀木床邊將一碗藥一勺勺心喂著老夫人。

老夫人喝著藥,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道:“好苦!”

古雅溫言勸道:“良藥苦口,祖母喝了這藥,病才會好得快些。”

老夫人勉強又喝了些便不再喝了,吃了些蜜餞解苦,古雅讓秋蟬收了藥碗,扶著老夫人在倚靠在床欄杆的引枕而坐著。老夫人瞧見古雅一身淺綠色裙裝,頭上隻斜簪著一隻簡單的碧玉玲瓏簪,打扮得到底素靜淡雅了些。相較之下,剛剛來看望她的古婉如倒是顯得雍容沉靜。一想起那婉如來,老夫人不禁輕輕一歎。

聽到老夫人的歎息,古雅不免疑惑,問道:“祖母怎麼歎起氣來了?”

老夫人道:“我在想婉如那丫頭,現在已有十八歲了,如今還沒有個著落,湘丫頭也真不省心,整日想著你的親事,也不知多替婉如操操心。”

古雅微笑道:“母親這些日子正為這事操心呢,爹爹聽聞祖母身子不好,不是便要回來了,爹爹交識甚廣,下才俊也不少,還怕找不到個滿意的嗎?再了,今年是科舉應試之年,萬一出了個年輕英俊而未曾有妻的狀元郎,讓爹爹操操心,將二姐姐嫁過去,可也不是一莊美事?”

老夫人聽古雅如此一,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笑道:“是了,是了,我真是瞎操心。”

著老夫人又笑著打量了一下古雅,道:“倘若今年的科舉考試真如雅兒所言,出了個俊傑人物,那倒先讓維鋒先給你操操心才是。”

古雅心中微緊,隨即別過頭佯裝生氣,道:“奶奶就愛拿雅兒開玩笑!”

雖是玩笑話,可古雅到底留了個心,看來老夫人也已留意古雅的婚事了。再怎麼,她也已十七了,到了這個年紀還留在古府,不過是因著老夫人不舍而已。過了年紀終究是不好,看來她得暗暗留心了。

這古雅便留在了怡養苑吃飯,到了晚上待老夫人睡去再從怡養苑出來。此時夜已然很深了,青黑色的幕上懸著一枚彎彎的月兒,宛如女子彎彎的峨嵋,幾顆寥落的星星散在夜錦之上。

曉秋提著燈籠為古雅照著路,夜裏有些寒冷,一陣晚風吹來不禁卷起絲絲冷意。這時古雅方想起她的披風落在怡養苑裏,此去零星築尚有些路程,古雅停了步子,轉向身後的曉秋道:“我的披風落在怡養苑,怪冷的,你先去將披風拿來,我在這裏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