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上一世一樣，十三班沒有進入決賽。
雖然上半場十三班領先六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被雨生刺激了，主力兼隊長的魯傑發揮的不是很好，好幾次都被截了球。雨生看了一會就離開球場，往教學樓走去。
張雅自然也跟上。雖然看不到結果有些遺憾，但張雅更好奇同桌是如何那麼輕鬆地投進三分球的。
“碰巧而已。”雨生像往常一樣，語氣中帶著點竊喜又有點得意。隻是垂著眸，看不見眼裏的情緒。
“真的嗎？”張雅本能地不相信，銀框眼鏡後麵的眼睛裏滿滿的懷疑。
“當然了，”笑了一下，雨生轉過頭，認真地回視她。“我當時隻是太氣了，也沒想結果。”
還是一樣的大眼睛，瞳仁烏黑，眼角下彎，含著笑意。張雅愣住了。
明明帶著笑，卻讓她感到一絲強硬的不容置疑。
“回去吧，好像有點冷。”雨生拍了拍張雅的肩膀，笑著催促道。
雖是暮春，但晝夜溫差還有點大。
“好……”
教室裏，已經開始準備晚自習了。
趙父拎著祭祖的物品，扶著雨生上了山。
還在革命時期時，趙太爺爺是個地主，有個大山頭，後來土地革命，山頭就歸國家了。因為趙太爺爺積極配合黨的政策，貢獻了不少財力物力，地方政府對趙家也比較照顧。土地分配時給了趙家最大的一塊地，在山的中腰那兒，風水最好。太爺爺死後也埋在那兒，以及趙太奶奶。
其實早在幾天前，趙父就上來祭拜過了，按理說不應該再來叨擾的。但是又實在擔心女兒，再加上想起小時候太爺爺的囑咐，趙父抱著一種“反正是自家爺爺，總不能嫌棄自個兒孫子吧”的大無畏想法又去買了一些祭品，帶著女兒就上山了。
是的，趙父是個十分傳統的人，非常注重這些。舉頭三尺有神明，是他一直信奉的。
才到山中腰，雨生就恢複了以往的模樣，眼睛裏也有神了，甚至比以往更加精神。說不清楚是啥感覺，趙父隻覺得一瞬間好像自家的閨女長大了，懂事了，變沉穩了。
看著在那兒認真地跪拜祖先的雨生，趙父覺得肯定是太爺爺顯靈了，說不定咱家閨女就從此開竅了，嘿嘿。
趙父兀自在那樂著，就聽雨生脆生生地叫了一聲，“老爸，”
“哎，咋了？”
“我一定能考上大學的。”
“啊哈？”趙父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連忙道：“那肯定的啊，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兒！”別提有多自信了。
雨生禁不住笑了。太爺爺告訴她，回回趙父來祭奠祖先，都要念叨一遍，保佑她考上大學，不求考上啥名牌，能走個本科就行，一個姑娘家，也不要求有多厲害。太爺爺回回聽到就氣，覺得趙父不爭氣。
太爺爺一直希望後輩能在學業上有所建樹，最好是考上名牌大學，光宗耀祖，最好再入個仕途，當個官啥的，可惜到了雨生這一代就得了一個姑娘，還趕上國家的一胎政策，趙爺爺是村長，怎麼也不敢違法超生的。
還好有祖宗保佑，要不然趙家這一支就斷了血脈了。
雨生撫了撫胸口，深深地吐了口氣，像是把這幾天的種種鬱悶與陰霾都吐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