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錯愕的看著那蛇,本來這會她可以直接把那蛇凍住,但是看著那蛇在夜中金色的眼睛,卻好像被定住般,身子無法行動,心底被壓抑住最黑暗的記憶不斷的往上湧,充斥著瞳孔,眼前似乎見到漫天的紅色,一個個死去或沒有死去的人猙獰的麵孔,好像要撲過來把她撕碎,這一刻,她感覺有些難以呼吸。
葉知秋是見識過流水的武功,當初她都可以輕鬆抵擋住他的刀,以為她可以躲過去,卻沒想她竟然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心中一滯,驚懼的喊出口,“流水。”另一隻手用內力把那女子給狠狠彈開。
可是這樣的距離無論如何趕過去都來不及。
恐懼如潮水般撲麵而來,漫天血紅中,她突然看到白色的雪花飄過,隻覺眼前白色閃過,眼睛被什麼東西覆蓋住,很柔軟很溫暖,空氣中彌漫著惡心的氣味。
本被彈開的女子還得意的看著那蛇的接近,卻沒想在最後一刻竟然會殺出一個人,看著那在半空成為血霧的蛇,那可是她辛辛苦苦連成的毒物啊,抬眼狠狠的瞪著那白衣男子,雖然蒙著麵紗,但是她還是能清楚認出他來,“該死的……”
話未說完,她隻覺得肩膀被握住,穴道被點著,下一刻人已經被快速帶離,那獨特的點穴方法,她狠狠咬牙:該死的齊無風,白暮雪,竟然插手了。
葉知秋鬆了口氣之餘,皺眉看著那站在流水旁的白衣男子,眼中深邃一閃而過,“你……”
“以後小心。”白衣男子手挽住流水的腰,把她送到葉知秋懷中,身影一晃便消失在黑夜中。
但是在那片刻間,得到自由的眼眸還是下一刻的便看向那白色的身影,雖然容貌似乎很陌生,聲音也有些變,但是那雙眼睛,流水卻認得出,其實在他出現的瞬間她便知道他是誰了,因為那獨特的淡淡冷香,那便是齊無風。
此刻,流水有些混亂,一方麵是被激起的不好記憶,一方麵是對於今晚的詭異和齊無風的異常。
“你中毒了。”葉知秋抱著她,本想問她感覺怎麼樣,卻看到那抓著他手臂的手上蔓延著幾條黑色的線,正向別處蔓延。
流水回神,看著被葉知秋抓在手裏的手,心中有些恍惚,其實,不管做什麼,她總是一個過客而已,一個不屬於這裏的過客,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她突然有點明了,又覺得有點好笑有些傻,自己果然是一個矛盾的存在,喜歡安靜卻怕寂寞,貪婪自私,一旦抓住就怕失去,不想失去,就算一個剛剛認識的人也一樣,總想找個人分擔苦悶與孤寂,分享自己的秘密,卻一直懦弱的不敢去承認自己脆弱的內心,一味的裝堅強,到頭來,發現,原來一切都沒有變,她依然隻是個過客,而他們都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命運,不是她能介入了,她就好像一個外來客,一個看戲的人,看盡所有戲曲,感受世間百態,但是當戲落幕時,看著互相慶祝的演員,才發現自己隻是一個看戲的,會為戲而笑而哭,卻發現心越發的空虛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