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奎?”宋錚一愣,他沒想到逄通會想起韓奎來,這一刻他瞅見了逄通眼中一閃而逝的精光。
稍加斟酌後,宋錚道,“若論功夫,韓兄與楊兄相仿。不過,在下聞都衛軍創建時間不長,一些機製恐運轉不太成熟。韓兄掌控軍士可能要多花一些時間,放在小公爺身上的精力,怕是不足。”
“狀元郎說的有道理。我再斟酌一下吧。”逄通沒有立即把事情定下來。逄霆盡管為人操蛋,但畢竟是榮國公府上的嫡長孫,一舉一動,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逄通不得不慎重。
又閑談了一會兒詩話,宋錚便離開了大廳。當即一個仆人過來,請宋錚到另外一個院落。
見到宋錚,逄霆緊張地道,“小郎,昨日之事對不住了。那逄葳實在凶悍,說什麼也不相信這個主意是我出的。她得知我和你同行後,便把我攆出了王府,氣衝衝地去尋你了。王爺沒說什麼吧?”
“沒有,王爺甚是大度,不但沒追究字畫之事,還誇你有善心。這不,還要拿出一千兩來,讓我囑你把事情辦法。”宋錚一邊寬慰逄霆,一邊暗笑,昨天真把逄霆忽悠得不輕,他還提心吊膽地擔心逄檜是否要追究。
“那就好!”逄霆長籲了一口氣。
宋錚從懷裏將“葳基金”的章程拿出來,也很簡單。無非是先募集銀兩,然後到江寧府衙,收集馬車撞傷行人的案例,分列等次,給與一定的救助金額,一直到發完為止。
事實上,最正確的慈善基金操作方法,是將銀兩存入到錢莊,以利息作為救濟金。或者成立專門的動作機構,用基金進行投資,以投資收益行善,這樣做,才會長遠。而那些受益者,也不能給錢完事,最好還是教會一些謀生的技能。不過,這需要大量的本金,又需專門的人手去操作。宋錚自己是沒時間搞這些東西的,逄霆和逄葳也肯定不願意陷入這些繁瑣的事務中。所以,宋錚沒有好高騖遠,而是選擇了簡單而又實際的方法。
將來,如果彙通商貿行成熟了,在了大批金銀,倒可以考慮這樣做。另外,宋錚心裏也有顧忌。現在,逄檜終究是他要對付的目標,宋錚也不想葳基金成為逄檜持久攬名的工具。
有了章程,逄霆心裏便有了譜,當即要拉著宋錚去找自己的狐朋狗友。對於做慈善這種事,逄霆哪會有什麼熱心,隻不過逄檜都交待了,自己的祖父也叮囑了,逄霆不敢怠慢。隻想著敢快把事情了結,再去過自己風花雪月的生活。
宋錚不想摻和這種事,借口今夜到宮中值守,離開了國公府。
宋錚離去後,大廳內的逄通和韋不周都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品著茶水。
直到一杯茶喝完,韋不周才緩緩道,“國公爺,你如何看待這宋小郎?姓政還是姓軍?”
逄通皺了一下眉頭,“我還說不準,不過,此子正如你所言,允文允武,心思機敏。”
“此子倒也奇特,其父備受那人看重,他本人卻從了軍,小小年紀竟然當上了禁軍統領。那二人如此水火不容,這宋小郎若想騎牆兩邊,恐怕不宜。”
“騎牆?韋公小覷了這小子。他不是騎牆兩邊,而是騎牆多邊。此子年紀尚小,動向未定,然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不斷積攢實力,數年之後,說不定能成為這江寧城的巨頭。”
韋不周身子微震,“國公爺未免太高看他了吧?我雖然承認此子不凡,但還是不太相信,他能崛起如此之快。”
逄通搖了搖頭,“韋公在野,是士林耆老,關注的都是朝政動議,卻對這宋小郎日常所為不太了解。此子與黃元度之子黃嶽交好,那黃嶽還曾為這宋小郎出頭,打過霆兒一巴掌。”
“竟有此事?”
逄通點頭道,“我雖然對這個不成器的東西不太關注,不過,昨日他闖了禍,牽扯到了逄檜,是故跟隨他的家仆不敢隱瞞,向我密報。我這才知道這宋小郎的這幾天的所做所為,倒是精彩。一如他在爭奪武狀元令時的表現。”
“武狀元令?怎麼又說到這件事上?”
“當日爭奪武狀元令時,此子奇招迭出,極擅應變,想必過程你也聽說過。不過,你卻不知道,當時他與那韓奎較量,也許根本不用到最後一關。單是兩人武力較量,那韓奎就遜上半籌。可這宋小郎卻留了手,沒有在個人比鬥中與韓奎分出勝負。這一點,其他人或許沒看出來,卻怎瞞得過我。”
“這倒也是,你退下這麼多年,世人隻知韓忠,卻幾乎忘了你這位軍中宿將。”韋不周笑了一下,轉而皺眉道,“這有什麼用意?武狀元令最後還不是被他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