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嶽又把頭低下,一絲怒意在眼中閃過。難道自己在父親眼裏,就隻有聲色犬馬?一定是黃嵩這個賤廝又詆毀我了。
“好了,你下去吧!記住我的話!”黃元度擺了擺手。
黃嶽躬身倒退了幾步,轉身出門而去。
黃元度長吐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不住地揉著額頭。
“父親,我給你揉一揉!”黃嵩上前,在黃元度頸背上按摩起來。
“嵩兒,你今天給宋錚甩臉子了?”
黃嵩的手頓了一下,便接著道,“孩兒一見到那宋小郎,便氣不打一處來,所以刺了他幾句。”
“你一貫沉穩,為何對這宋錚如此惱怒?還有在曆城的衝突,又是怎麼回事?”
“這宋小郎奸猾如鬼,一些事我也曾給父親說過。我與宋小郎有幾次牽扯。第一件事是魯王秘藏。秘藏有三部分,第一部分咱們已經取出。至於第二部分,我曾到馬陵湖探訪過,地點倒是找到了,但隻餘下原來壓箱子的石頭。我打聽過了,那兩年,這宋小郎常去馬陵湖洗澡,故猜其將這一部分秘藏啟出去了。我到曆城時,本欲讓焦大和焦二攔住他問個清楚,卻未能成功。”
黃元度輕嗯了一聲,“就是說這一部分秘藏還不一定是宋小郎拿的。這兩年,並未見宋小郎驟富。若是他把秘藏轉移走了,應該不會藏得這麼深吧!對了,他是不是知道宋湜和那人是你出手幹掉的?”
“當時宋錚隻有十一歲,宋玨管教得嚴,他天天跟個書呆子一般,哪會知曉這種事!否則,宋玨也不會為父親所用了。”黃嵩頗為自信地道。
黃元度輕輕點了一下頭,“說第二件吧!”
“第二件事便是在曆城了。當日我們對付完顏玉生,宋錚應該參與其中了。他是皇城司秘卒,頗得厲紅娘看重,這種事應該少不了他!”
“消息確實嗎?”
黃嵩搖頭道,“四化客棧一戰,局麵紛亂,又正逢夜間,那時我的心思也沒在宋小郎身上。但我料想有他參與在內。”
“又是你猜想!”黃元度有些不滿,“那你與他的衝突是怎麼回事?”
黃嵩猶豫了一下,“當日我本要借助叢逵之力,封鎖黃河,阻止完顏玉生過河。所以,便以平妻之位,想與叢逵之女叢玉霜結姻。那一天,我得知叢玉霜到五龍潭賞菊,便追到那裏。正好有一老翁,賣三色菊花。我便想買下送與叢玉霜。卻被宋錚攪了局。”
“宋錚是針對你去的?”
“應該不是,他並不認識我,我也沒透露身份。後來我一打聽,知道第二天便是山東路文舉大考之日,宋錚是去看考場,所以路過。”
“你記得這麼清楚,那宋小郎肯定得罪你不輕。到底是為何?”
黃嵩無奈,隻好把當日受辱的情景說了一遍。黃元度沒有吭氣,停了一會兒,方才說道,“還有第三件嗎?”
“第三件便是完顏玉生成功脫逃之事。當日有人護送完顏玉生過河,應該是逄檜的人。宋錚也在同一時間消失,所以,我猜想到大金的人中,一定有他。”
“還是猜想?”黃元度聲音有些冷。
黃嵩無奈地道,“倒也不全是。我在大金右相完顏京府上,看到過一名西夏護衛,與宋錚非常相像。”
“他怎麼會跑到梁乙越那裏當護衛?這也太詭異了,你把當日的情景再說一說!”
黃嵩無法,隻好紅著臉,把自己在右相府受挫的事敘述了一遍。黃元度不滿地道,“天下相像的人很多,你認錯了也說不定。你不是說過,逄檜派到大金的那一批人,已經回來了嗎?為何這宋錚消失了整整一年,直到今年九月,才出現在曆城?若他直去了大金,為何不與其他人一起回來,反在大金耽誤一年之久?”
“實情如何,我的確不知。暗鷹探聽到的消息是,宋錚四處遊曆去了,連宋玨也是這麼說。隻是去哪裏遊曆,暗鷹沒摸到一點消息。這一年,暗鷹的精力也不在這上麵。我們也不可能調動全國暗鷹,去查訪宋錚一人。”
“皇城司裏那位可曾另外傳過有關宋錚的消息來?”
“沒有。逄檜派人護送完顏玉生之事,非常機密。那人也僅僅是風聞,並不了解此事。袁蓉說,關於此事,那人知道的,還不如我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