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在下原本想活捉他,隻是沒想到這宋小郎功夫雖然一般,卻腳力甚健,速度迅捷,數名屬下都著了他的道兒。在下雖然奮力追擊,卻仍然被其金蟬脫殼,逃跑了。”袁蓉辯解了幾句。一些東西,總要有個交待,含混是不成的。袁蓉說起話來,語氣平靜,神情淡漠,卻有一種令人難以懷疑的味道。
黃嵩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日宋小郎從密林脫逃後,聽聞你們曾在滁州四處,布置了大量人手,也沒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袁蓉立即回道,“我們守了數日,並把人手分散到江寧城北的長江北岸各地,始終沒發現那小子的蹤跡!”
黃嵩點了點頭,仍然不滿意地道,“我派木玉協助你,為何他中途離開了?”
“木統領臨時接到黃峰將軍命令,十月二十日便走了。”
“嗯!”黃嵩的手緊了一下。對於黃峰這個負責都衛軍的堂兄,黃嵩有幾分忌憚。黃峰與黃嵩的大哥黃嶽年紀相若,為人卻更為沉穩,心計過人,功夫高超,是黃元度手下最重要的大將。
暗鷹曾從全國各地搜羅大量財富,訓練了新軍。這些新軍,一小部分精銳成為私人武裝,而大部分則成為都衛軍。本來,江寧城外圍正式的防衛力量,稱為城衛軍。現在的山東路右路兵馬使叢逵便是出身於城衛軍中。黃元度的新軍漸成規模後,便命名為都衛軍。黃元度訓練新軍的借口,就是增強守衛江寧城的防禦力量。現在,都衛軍與逄檜手下的城衛軍分庭抗禮,共同負責江寧城的外圍防禦。
由於都衛軍的擴展,這兩年,從暗鷹中抽調了不少人手,木玉也是剛剛被抽調過去,成為一名偏將。木玉去年離開山東路暗鷹後,擔任淮南東路的暗鷹的大統領,滁州便是淮南東路管轄,黃嵩派木玉協助袁蓉。然而,中途黃元度下令,調木玉到都衛軍中。
江寧城外由城衛軍和都衛軍守衛,至於江寧城內,特別是宮城,負責禁衛的是皇城司內司,牢牢地掌握在逄檜手中,黃元度一直沒有機會插手其中。
黃峰與黃嵩,是黃元度子侄輩的兩條龍。不過,由於具體負責的事項不同,黃嵩遠沒有黃峰那麼風光。暗鷹的勾當,畢竟不是那麼光明正大。
這一次,黃嵩之所以令人捉拿宋錚,固然是有些仇怨,但最主要的是,他懷疑宋錚知道,第二部分魯王秘藏的去處。去年黃嵩在到曆城前,又去了一次宋家莊西山側的馬陵湖,根據“穿楊神箭破龜甲”一句,找到了第二部分秘藏的地點,可惜,那裏隻餘下一堆亂石,秘藏無所影蹤。
黃嵩詢問了宋家莊的打漁的鄭老三,得知宋錚經常在馬陵湖遊泳,可能知道這部分秘藏的消息。到曆城後,黃嵩就曾派焦大和焦二兄弟出馬,想捉拿宋錚詢問一番。奈何焦氏兄弟被宋錚所傷,焦二直接變成了廢人。若非木玉出麵,焦氏兄弟可能都會死在宋錚手上。後來,焦大在四化客棧一戰中殞命。
本來,去年自大金回來後,黃嵩根本沒有尋找魯王秘藏的心思,幾乎忘了此事。然而,一個月前,黃元度突然又讓黃嵩及其手下暗鷹,設法找到全部魯王秘藏。
第一部分魯王秘藏,四年前已經被黃嵩啟出來,進獻給了黃元度作壽禮,第二部分魯王秘藏不見了蹤影。至於第三部分秘藏,黃嵩一點頭緒也沒有。
正在黃嵩愁眉不展之計,恰好,黃嵩在瀏覽曆城暗鷹傳來的眾多信息時,看到一行字,去歲山東路的文武雙舉人宋錚,在外遊曆一年後,回到了曆城,並與曆城三大公子結交。這則消息讓黃嵩喜出望外,連忙命令袁蓉帶領江寧暗鷹的人馬,圍捕宋錚,並令木玉協助,然而卻功敗垂成!
種種念頭在黃嵩腦海中一閃而過,他無奈地歎道,“這宋小郎的狡猾,想必他已經到了江寧城了!”
剛剛吞下一根香蕉的李元震哼道,“二公子何必對一個小子這麼忌憚?”
“忌憚倒是談不上,隻不過這一次動用了不少人手,仍然沒有拿住這小子,有些失望罷了。”黃嵩忽然笑道,“說起來,還要感謝李先生,若非李先生及時出現,我們也不能重創厲紅娘!”
黃嵩可是對厲紅娘恨之入骨的。去年曆城四化客棧一戰,兩大龍衛殞命,大金血狼的圖馬一行全軍覆沒,便是拜厲紅娘領導山東路皇城司所賜。
李元震嘿嘿笑了兩聲,“我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這次從關中趕到江寧拜訪公子,也沒有什麼趁手的禮物,正好趕上此事,就幫了一點小忙。”
黃嵩笑了笑,轉而冷著臉對袁蓉道,“這次的差事辦砸了,你還有何話說?”
袁蓉木然道,“在下會密切打探宋小郎的動靜,一經發現,在下必盡全力將其捉來,以待公子查問!”
“不用了!”黃嵩道,“皇城司那邊傳過話來了,所以這宋小郎我們先不要動他。你隻需查探這人的消息,盯住他就行了。另外,這次的事你辦砸了,本應重責,但正當用人之際,先且計下。下次再有差誤,兩罪並罰,你自己掂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