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血符起了作用,還是他的話起了作用,隨著部門經理一點點描繪著血符,桑亞的情緒平靜了很多。
眼看血符就要描完二分之一了,就在此時,部門經理的手腕兒突然頓了一下。他的手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之中,手腕兒處的血不停順著他的指尖流下,血已經在地板上洇開了一小片痕跡。
化開的血液將一部分符文溶解掉了,字跡已經有些看不清。符文這東西,一旦被破壞掉一點兒整個符就廢了。最簡單的符咒都是如此,更不用說部門經理費盡心血布置出的這個空前強大的陣法。
按照他血液的流速看,隻消再過十秒,被血液溶解掉的血符就會廢掉整個大陣!
“你幹什麼,你快把手挪開啊!”桑亞低聲吼道,那個部門經理卻好像沒有聽到一樣,整個人仍然一動不動的愣在原地。我看到他的腿未動,但是上半身好像在微微晃動,這模樣,像是被陰靈附身了... ...看著眼前的部門經理,我一瞬間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兒了!
他和我之前一樣,也是被紅衣分身的幻覺給困住了!
之前看部門經理毫無阻攔的下到了地下室裏,我還以為躲在上麵的紅衣分身是逃走了,原來非但沒走,還在趁部門經理心慌意亂的時候在背後放冷箭!不愧是吃了一屋子的陰靈,它已經剽悍到這種程度了麼!
“放手啊,放手啊!”女屍頭顱尖叫著,她的聲音震得我鼓膜一陣陣作痛。
就在這時,部門經理身體突然一抖,緊接著噗的吐出一口血霧。
本來部門經理就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這一口血霧噴出,他的臉色更差,身體也搖擺不定幾乎要倒了一樣。我估摸著這家夥能從警察局裏逃出來,肯定也是廢了不少功夫的。降頭師施法都需要有域耶或者骨碟等法器,他的法器被我毀了,硬生生用音降給一群陽氣重的警察下降頭,肯定廢了不少心血。
這部門經理要是死了,外麵兒的紅衣分身就可以說是肆無忌憚了。她進來之後再將地下室裏的若幹陰靈一吃,把降頭師和女屍徹底弄死,那別說是我了,就算阿坤一起來了都不是紅衣分身的對手!
在我弱小的情況下,就必須要權衡這兩方勢力的力量,和蚌相爭漁翁得利才是我唯一的出路。
我心一橫,抽出懷中斷劍在手腕兒上一劃。斷劍吸飽了我的血水,斑駁鏽跡開始消退。我走過去,持劍的右手搭在部門經理的肩膀上。
斷劍是辟邪的東西,用血開刃之後更是如此。斷劍搭在他身上,部門經理的身體明顯一顫。緊接著,我左手握住部門經理滿是鮮血的僵硬手臂,將他的手臂用力往後一掰,在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下部門經理就這樣被我擒住了。
他的手臂離開地麵,血跡自然沒有繼續擴散。我捏緊了部門經理的小臂,止住了他傷口裏源源不斷流出來的血。否則再這樣流下去就算不被紅衣分身弄死,他也要失血過多休克過去了。
盡管止住了流血,但是我卻不知道如何將部門經理從幻覺中拉出來。正不知所措之際,在地下室入口處,傳來了一陣輕笑。
回頭一看,阿婭的臉再度出現在了地下室的入口處。她的身形又大了幾分,地下室方形的入口連她的一隻手臂都塞不進來。身體放大了這麼多倍,紅衣分身身上的傷也隨之放大,之前她那一身縱橫交疊的傷口就已經足夠嚇人了,如今這遍身的傷痕放大了數倍又清晰了數倍,更是看得人頭皮發麻。
“嗤嗤嗤,我要進來了。”紅衣分身一邊說,一邊吃力的將自己的身體擠進來。
她的腦袋先進入地下室裏,頭顱擠進來的時候,本來就被破壞過的五官更是被擠的變形。雙眼被勒成了兩道細縫,瞎了的眼珠子從眼皮裏被擠了出來,僅靠幾條粗大的神經相連著,就這麼懸在半空之中。
因為身體過於碩大,這顆眼珠子看起來足有蘋果大小,透過已經發綠長毛的眼珠表麵我甚至能看到裏麵有手指頭粗的蠕蟲爬來爬去,蠕蟲爬過的地方被撐出一條條的凸起,甚至還有膿水從眼珠兒裏流出來。
紅衣分身進來之後,那兩張黃符再度發出微弱的光芒,但是這一次,正不壓邪,黃符上的光芒越來越淡,終於伴著嗤的一聲輕響,符紙無火自然,從中間開始慢慢燃燒成了一地的焦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