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響,一束燈光照下。
如柱的光在這間幽暗的地下室裏格外的醒目,那束燈光擦著我的臉照下,光芒落地的一瞬間,我的心一下懸到了嗓子眼兒!
隻要這光芒稍微往後挪一點,哪怕隻有十厘米,我整個人就會暴露在光芒下麵。
這個降頭師是怎麼從警察局裏溜出來的,我一點都不好奇。他連我這邪修都能輕而易舉的控製住,更不用說警察局裏那些肉體凡胎的普通人了。
逃吧,無處可逃。戰,也沒有勝算。就算我能從降頭師的手中逃脫,也擺脫不了外麵虎視眈眈的紅衣分身... ...那一瞬間我心裏已經有了必死的打算,但是下一秒,我驚訝的發現那個降頭師並沒有將手電的光芒後移。
他執著電筒的手似乎一顫,緊接著那束亮光顫抖的照向了地下室角落裏,鐵門外的那顆女屍頭顱!
這手電筒的燈光太盛,竟破開了一小片黑暗。我注意到鐵門後麵緩緩挪出三四個陰靈來。
和鐵欄外的陰靈不同,鐵欄之中封著的鬼物對上麵的紅衣阿婭沒有絲毫的畏懼,之前之所以躲藏在黑暗裏,大概隻是出於對我們之間戰鬥的不屑。但是部門經理一出現,那些陰靈立即圍了過來。陰靈口中發出陣陣低吼聲。
它們伸出手抓著鐵欄杆,用裏將腦袋從鐵欄杆裏伸出,一張張猙獰如野獸一般的臉上寫滿了絕望與憤恨。
陰靈的身體一接觸到鐵欄杆,立即發出一陣嘶嘶的聲音,我看到它們抓著欄杆的手和從欄杆縫隙裏擠出來的臉都被欄杆炙烤成了焦黑色,尤其是一雙雙手臂,手指上的肉幾乎已經被燒化掉了,隻剩下焦黃的枯骨。但是那些陰靈無知無覺,並不在意這一點點小傷。要不是因為實在出不來,這些陰靈估計會冒著被燒成焦骨的劇痛出來殺了部門經理。
“桑亞... ...”部門經理顫抖著聲音喚了一聲女屍的名字。
他速度飛快的從樓梯上衝下,跑的踉踉蹌蹌,手中手電光芒到處亂甩。不知是不是我太幸運,手電的光一次都沒有甩到我身上。
之前阿坤曾經說過,降頭師的五感遠超常人,但是它們對陰靈的感知是大於對人的感知的。如果一個密封的空間裏有太多的陰靈,中間藏了一個活人,那在看不到的情況下,降頭師們首先能感受到的絕對是陰靈而非活人。
在這個詭異的地下室裏,有那麼多陰靈替我做擋箭牌,估計這個降頭師真的沒有發現躲在樓梯後麵的我!
“桑亞!沒事的,沒事的... ...”部門經理幾步衝到女屍的頭顱旁邊,他輕輕撫摸了一下女屍的頭顱,緊接著顫抖著雙手將女屍的一頭青絲重新盤了起來。
女屍發梢因為越出了血符圈外,已經有些枯萎了,部門經理十分不忍的摸了摸焦黃的發梢,隨即從懷中抽出了一柄小刀,戀戀不舍的將發尾割斷。碎發落在地上,或許是因為碎發和女屍主體分離的緣故,枯萎的格外快,幾乎化成了一片小小的灰燼。
“她,她為什麼還沒有死?她就在外麵!”
女屍猛的抬起眸子,一雙美目已經赤紅一片,瞳孔之中像是沁著血水一樣:“你說過她會死,她會死的很慘的!你騙我,又騙我!”
女屍一聲聲嘶吼著,我聽的提心吊膽,一方麵有些害怕女屍將我躲在這裏的事兒告訴部門經理,那我就完蛋了,另一方麵,我感覺這女屍和部門經理的關係不像是母子啊。
這倆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怎麼可能?那個女人的魂魄都已經散了。”部門經理一愣,他跪坐在地上,脫掉了身上那件黑色西裝。黑色西裝下,左邊的襯衫袖子已經被血染成赤紅一片了,部門經理的半個手臂都傷痕累累的,傷口像是割傷,裂開的口子裏還有血珠兒緩緩沁出。
他小心翼翼的將袖子挽起來,然後用割斷桑亞頭發的小刀豎著在自己掌心劃了長長的一道。
我知道阿坤施術的時候有的時候也會用自己的血液做引子,他更多時候是用針或刀刺破指尖,這個部門經理更狠,刀入肉起碼得有一厘米。
要知道人的手腕兒處分布的可是條大血管。雖然切的不是動脈是靜脈,但是部門經理這一刀切的太深了。血立即噴了出來,部門經理小心翼翼的蘸著自己的血液,重新在女屍頭顱旁邊沿著地上的血跡畫了一遍那種血符。
他一邊畫,一遍低聲說著什麼,語速挺快,像是在安慰桑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