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小幹屍的身上還裹著一層汙跡斑斑的白布,它走進屋裏看了一圈兒,目光落在我身上,隨後直直朝我走來。一邊走還一邊怪模怪樣呲牙咧嘴,像是在衝我示威一般。
我倒是全然不懼,握著手裏的斷劍衝門口晃了晃:“都什麼時候了還跟我鬧?再鬧信不信我把你千辛萬苦煉成的小幹屍一刀兩斷了?”
話音剛落,阿坤忙從門口跑進來。
他一手托著那隻骷髏頭,另一隻手將小幹屍拾起來揣進懷裏:“唉,開個玩笑嘛。不過這屋裏有好濃的血腥氣啊... ...你手裏這是什麼?”
阿坤說著從我手裏奪了那個小錫壺去,他湊近了一聞,隨即用指甲蓋兒在錫壺裏麵挑出一點兒東西來湊到眼前看了看。看了幾秒,阿坤突然臉色一變,急忙從衣服上撕下個布條兒將指甲蓋兒上的東西擦幹淨,然後遠遠的把布條兒丟掉了。
丟完之後阿坤衝我連連招手:“出來,快出來!”
“怎麼了?”我連忙走出來。此時見阿坤也來了,我便解除了對活屍的控製,以免過多的浪費自己和顧霖的精力。顧霖也早就不願意呆在活屍身體中了,她出來之後飄到我身邊兒一臉嫌棄的抖了抖自己的身體,隨即指著那具屍體:“大哥哥,那人身體裏好惡心啊,都是蟲子!”
我一愣,忙問顧霖怎麼回事。顧霖還沒來得及說,阿坤就過來攥住我的右手,緊接著從懷裏抽出根針來忘我右手中指紮去。
我在他麵前沒什麼防備,再加上這小子動作快,那根針一下刺破了我的指尖兒。血珠兒滲出來,阿坤捏著我的手把血珠蹭在了地上,隨即又從小錫壺裏倒出來了一小滴那種古怪的液體。
兩種液體間相隔約有五厘米左右,幾秒鍾之後並無什麼反應。看到這裏阿坤像是鬆了口氣似得,過來拍拍我肩膀:“算你走運啦。”
“什麼意思,你戳我手指頭幹嘛?”那根針紮進我指尖兒足有一厘米多,疼的我呲牙咧嘴。
阿坤笑笑,他用小刀割了那個男大學生的一塊兒血肉丟在地板上。片刻之後我竟看到那個男大學生的血液竟像是有生命一樣,在地上漸漸擴散開來,隨後朝著地板上那一滴黃橙色液體流了過去。
血液和那種液體漸漸融在了一起,十幾秒鍾後,我看到兩種液體間多了些透明的液體。
“這是一種蟲降。降頭蟲的蟲卵通過水源傳播,一旦進入人身體後就寄生在人的血肉骨骼之中。一般中了降頭後一到三天就會發作。一開始發作的時候人會心神不寧,情緒穩定不下來,如果沒有解降粉的話,中降頭的人就會被體內的蟲子活活折磨死。”
說到這裏阿坤頓了頓:“雖然蟲降這種降頭術在所有降頭術中算不上最厲害的,但我卻覺得這種將頭甚至比鬼降還要邪門兒。因為它可以說是沒法解的。”
“沒法解?”我問道。
阿坤點了點頭:“喏,這個錫壺裏的就是解降粉。人身體中的降頭蟲大多數都是雌蟲,這種解降粉是雄蟲。雌蟲感應到雄蟲之後就會衝破萬難到達雄蟲身邊,然後交/配產卵,交配過後雄蟲就會死掉。”
“那隻要割破一點傷口,然後用雄蟲把身體裏的雌蟲引出來不就行了?”我反問。
阿坤搖了搖頭:“哪兒有那麼簡單,你以為蟲子也像人一樣會聽你的話,全都從你割的那個傷口裏鑽出來嗎?
一旦要鑽出來,那肯定是從周身百骸裏往外鑽,到時候你的內髒,眼珠,口鼻中全都會往外冒這種蟲子。等所有蟲都鑽出來了,人也就死絕了。
但是如果長時間不飲用解降粉,體內原有的雄蟲都死光了之後,剩下的雌蟲便會在身體之中暴/動。到時候它們在你身體裏鑽來鑽去,人也會死。
唯一的方法是隔一段時間就喝點解降粉,雄蟲能夠安撫雌蟲,不過解降粉剛喝進去的時候,口腔中的大量蟲子都會往外冒,所以人的唇舌會傷的格外嚴重。再加上喝完解降粉兩種蟲子在體內會繁殖的更多。所以說幾乎是無解的。”
我聽的有些頭皮發麻,眼前一下浮現出了那女人裂痕斑斑的舌頭。舌頭平時不小心被咬破一個小口子都會疼的不行,活生生裂開得多難受啊。我忍不住皺了皺眉。
就在這時,阿坤懷中那個小幹屍微微動了下。他抬眼看了眼樓上:“那裏還有個人?”
我嗯了聲,將這幾天發生的事告訴了阿坤。阿坤了然的點了點頭,一邊往樓上走一邊跟我說:“知道這些人為什麼不直接殺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