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坤將女孩兒暫時收入了骷髏頭中,隨後他咬住手指尖兒,微微用力將指尖咬破了個小口,隨後將血擦在了骷髏頭上。他用血在骷髏頭上寫下了一行咒,一邊寫一邊低聲送念經咒,寫罷之後血跡不散,一道道猩紅的字體浮現在慘白的骷髏頭上,格外醒目。
骷髏頭本來就是個聚靈的法器,被阿坤施加了咒術之後骷髏頭中釋放出源源不斷的陰氣圍繞在阿坤身邊保護他。他的這種力量是控製陰靈的,和小夜犯衝,我邊將小夜收回了白玉吊墜之中,想等到有危險的時候再放他出來。
持著骷髏頭,阿坤和我走進了火葬場中。
火葬場大廳裏黑的很,隻有大廳兩側的靈骨塔上有幾道光芒。靈骨塔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骨灰壇子,那些骨灰壇上積攢了好多的灰塵,看來親屬已經很多年沒有來探望過靈骨塔中的先人了。再往裏走,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左邊是燒屍房,右邊是停屍房。趙女士一個女人應該不是燒屍工人,她應該在右邊的停屍房裏照看屍體吧。
我往右邊走了兩步,這條走廊裏安裝的是聲控燈,人走過去的時候發出聲音,燈才會亮,亮不過兩三秒的時間燈就會再度熄滅,十分省電。
火葬場這種地方已經夠瘮人的了,這裏的領導還他娘的摳門兒按聲控燈!要是走著走著這聲控燈突然滅了,還不把人嚇死!
我在心裏一邊想一邊往前走,誰知走到走廊中央的時候,頭頂的聲控燈發出啪嗒一聲輕響——竟然真的滅了!
那一瞬間,我嚇的白毛汗都出來了。整個走廊裏一點兒燈光都沒有,燈一滅,幽深的長廊中不是有虛影晃過來晃過去,而且我身旁的阿坤手中那個骷髏頭上還散發著微微磷光,照的阿坤的半張臉慘綠慘綠的,比鬼還嚇人。我心裏一哆嗦,手差一點兒就要伸到腰間去摸斷劍了。但就在這時,聲控燈又亮了一盞。
但是亮起的並不是我們頭上的燈,而是走廊盡頭,靠近值班室的一盞燈... ...
“陳涼,有東西。我感覺到很大的怨氣。”阿坤附耳過來輕輕的說道。不用他說我也能感覺到,走廊盡頭的那盞燈忽明忽滅的,燈絲是不是發出一陣劈啪的響聲,在那個燈光下,每當燈熄滅的時候就會出現一個蹲著的女人的身影。
那個女人穿一身白色的衣裳,頭發極長,也不知道她是正麵對著我們還是背麵對著我們,總之我隻能看到她如絲綢一般的黑發,看不到她的五官。
每當燈光熄滅的時候,那女人就稍微動一下。燈光亮起的時候她就會暫時消失。在不停閃爍的燈光下,女人的動作仿佛電影中的定格畫麵一樣... ...她一點點從地上站起來,正向著我們走來了... ...
“怎麼辦?她想幹什麼?”我低聲問,阿坤告訴我不用害怕,她雖然怨氣重,但隻是個新鬼。
阿坤一邊說一邊按這骷髏頭想要上前將那女人收了,但就在這時,走廊盡頭的那間值班室裏突然傳出趙女士的一聲喊叫。她好像很生氣,一聲獅子吼震得整個走廊都嗡嗡作響:“你又來了!你不幹點人事兒!”
趙女士一邊說一邊罵,她的聲音越來越大,我看著不對勁兒就急忙把阿坤推到走廊旁邊的一個衛生間裏,我倆躲在衛生間裏朝外張望著。
不多時,趙女士從值班室裏推出一個看起來和他年紀差不多的男人來。那男人一身衣服邋遢至極,比起我第一次看到的阿坤還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這男人不知為何還在提著褲腰帶,好像褲子都還沒穿好。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男人站不太穩,最後被趙女士直接推倒在了地上。
他倆這一鬧,走廊裏的燈一下子都亮了起來。
燈火通明,但我仍看不清那男人的臉——不是我的視力不好,而是這人的臉上籠罩著一層濃濃的黑氣。
中醫和道家在形容一個人身體不好的時候都有一句‘印堂發黑’,這句話被神棍們用爛了,說出來沒有幾個人會在意。但實際上,如果一個人麵向不好,尤其是額頭和靠近眉心這一塊有黑氣攢動,那的確是要撞邪的征兆。
而走廊裏那個男人已經不僅僅是撞邪了,他的整張臉都被黑氣籠罩著,普通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是在我眼中這人身上陰氣已經遠遠多餘陽氣,生人氣息更是微弱,基本上和停屍房裏的死人沒有什麼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