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然一定是恨著楊季的,以為楊季間接害死了她的母親素心,因為楊季將她交到分家去撫養,因為楊季不好好教她術法,隻想要將林欣然當做一個普通的棋子那樣勞役,因為楊季到了最後甚至還想要殺了林欣然。
想到這裏,我不禁有些釋然了。
林欣然既然是被楊季寄養到分家,分家和宗家相互間怨氣那麼重,恐怕分家的人恐怕也不會對她有多好。從小沒有得到過充足的愛,林欣然恐怕一直都很沒有安全感。她現在又知道了一切痛苦的始源都來自楊季,那肯定不會希望我和楊季一樣去學那些勞什子邪術。之所以她會對我那樣冷淡,恐怕也是因為太在乎了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準確的,但是此時此刻我也隻能這麼想了,畢竟不這樣想的話,我就再沒有勇氣麵對林欣然,並陪在她身邊了。
至於楊季這個人,我也不知道如何評級。我不知道他對素心有沒有真情,也不知道他最後要殺了林欣然,是真的因為不想讓她繼續受苦呢,還是單純的想要讓最後見到的人陪他一起下地獄去。但是這些事,我都隻能一個人憋在心裏,我無法跟林欣然說,我也害怕她問起。因為問道最後,林欣然勢必會知道那個二十一歲的詛咒。
刀疤臉說他需要一年的時間,如果一年之後他成功了,我自然會將這件事告訴林欣然。這一年的時間裏,我也想要盡自己的力去找尋解決那種詛咒的方法... ...
又過了小半個月,我在醫院裏躺了將近五十天之後終於可以出院了。卸下了那個笨重的脖套之後我隻覺得渾身輕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我走出病房,發現外麵已經是春暖花開。
凜冬一過,天氣雖然還沒有完全回暖,但是天空已經比冬天的時候要藍且透徹,再不是那種灰蒙蒙的顏色了。我走在路上,時不時能看到草坪裏的植物冒出的新芽兒來。一切都是一副生機盎然的樣子,我的心裏也是如釋重負,輕鬆的很。
樊皖之前告訴過我,林欣然最終還是答應了趙集,打算重組玄天宗。這一點也在我的預料之內。這些天我已經想明白了,既然林欣然想要重組玄天宗,那我就一直陪在她身邊就是了。陪著她五年,十年,甚至是一輩子,她肯定還是能感覺到我和楊季的不同的。
熟門熟路的拐進了玄天宗裏,我看到此時的玄天宗比以往要冷清不少,門中很少能看到弟子。走了約有十來分鍾,我終於看到了幾個人,連忙問他們林欣然在哪裏。憑借著那些人告訴我的方向,我很快尋到了一個廳堂裏。林欣然正坐在廳堂中央,和幾個手下商量著事情。看到我來了,林欣然抬眼看了我一眼。雖然隻是很短暫的一抬眸,但她的眼神中還是藏了幾分欣喜。
很快的結束到了會議,我走到林欣然身旁。她低著頭收拾著桌上的東西,我也幫她整理。整理到最後,我握住了她的手。
“欣然,別生氣啦。我以後絕對不會做壞事的。相信我。”我低聲說著。
用樊皖的話說,女孩子嘛,管她是對是錯呢,先把人哄高興了再說。而且剛剛從林欣然看我的表情裏也能看得出,四十多天過去她也早已經不生我的氣了,隻不過因為賭氣,遲遲沒有過去找我。
果然,哄了幾句之後林欣然已經不生氣了。她坐下來,攤開一本名單指著對我說:“你看,這些全都是上次死了的玄天宗弟子,他們的家屬全過來鬧著要補償,還要玄天宗把屍體交出來。當時那些僵屍全跟著我們衝了出去,被趙集用符釘在原地,天亮之後比陽光燒灼的連人形都看不出來了,哪兒還能交給家屬。”
我看到那些人名後麵都用紅色的筆寫了一串數字,有些數額龐大,有些稍小一點,大約是家屬來鬧過之後商量下來的賠償金額。
玄天宗的勢力雖然龐大,但是一下鬧出了這麼多條人名,就算再家大業大,老本兒估計也都要陪出去了。我看林欣然愁眉不展,索性合上了那本冊子:“好啦,別看了。我會幫你的。我的卡裏還有點錢,雖然不多,但是也能救救急啊。”
林欣然應了一聲,臉上也帶上了幾分笑意:“我這裏還真的有好多好多忙想讓你幫,以後你可就是玄天宗的人了,不能偷懶。不過你的傷恢複的怎麼樣了,上次我在氣頭上,都沒有問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