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鏡子裏竟然露出了一個女人的臉。是樓頂那對兄妹裏的妹妹。
她全身都濕透了,低垂著頭,一頭黑發被雨水沾濕,全都貼在她的臉上。就在我看到她的這一瞬間,女人突然抬起了頭,隨後又跳了一下!她這一跳嚇的我差點兒把手中的小鏡子給扔出去,我強忍住衝到喉嚨口的一句罵,衝樊皖和林欣然做了幾個手勢,把我看到的跟他們說了說。
在我比劃的這幾分鍾,女人又往我們這兒跳了幾下。因為護士站門口聚滿了精神病,女人這每跳一下都會撞到旁邊兒的精神病身上,發出幾聲悶響來。終於,她來到了護士站的門口,開始往護士站裏麵跳。
咚,咚... ...這女人好像是再用自己的身體撞擊護士站的門。因為護士站的門在當年的慘案章被破壞過一次,門上有許多被刀砍出來的裂縫。
女人這一撞不要緊,不知道為何她身上竟冒出一大股血水來,隨著她的撞擊,大量鮮血滲進了我們的門縫之中,而且沒撞幾下,大門就有些鬆動了。
這破門的質量比我們想象的差的多,這才不過十下,就已經被女人撞出一道裂縫來了。透過裂縫我看到那個女人撞門的姿勢詭異的很,她的身體柔弱無骨一樣的垂下來,甚至連膝蓋都是彎曲的。
這種姿勢下她根本就不可能憑借自己的力量站起來。可是她不僅站起來了,還不停的用肩膀和頭顱撞擊著我們的大門。
“她的姿勢像不像是被掉起來的。”樊皖低聲說。
我點了點頭,此時大門幾乎已經被完全撞開了,要是沒有那些舊家具頂著,女人就已經跳進來了。女人撞出了血後,那些精神病卻不像之前那樣過來狼吞虎咽的舔舐女人身上的血水,而是還愣愣的站在原地,仿佛看不到這個女人一樣。
沒過多久,守在我們門口的那些精神病人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一樣,竟然排著隊很整齊的下了樓去,幾分鍾之後,樓道裏就剩下了那個女人一人。
“媽的,不對勁兒。出去看看。”樊皖一邊說一邊將堵住大門的家具撤開。大門完全打開後,女人不再撞門。她的肩膀和腦袋都在剛剛的撞擊裏被撞的稀碎,烏黑的頭發裏裹著濃稠的血水,很是恐怖。
“你幹什麼,瘋了嗎!”我一邊說一邊要扶一把那女人。就在我的手接觸到女人的一瞬間,她突然一下子站直了身體。哢嚓一聲,女人的腦袋一下子拗到了背後,這時我才看到她的脖子上有一道刀傷,刀傷很深也很新鮮,裏麵湧出了滾滾的血水。
“哥!”女人突然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嗓子。
她出聲的一瞬間我和樊皖還有林欣然都被嚇了一跳,都傷到這種程度了還能夠發出聲音來實在太奇怪了!
先不說女人的喉嚨口被劃開的那道傷很有可能已經破壞了她的聲帶,單憑她肚子那裏三道猙獰的傷口,還有半個腦袋都被撞碎的重傷,她能活著就已經是奇跡了,根本不可能還能呼救。
喊完這一嗓子,女人立即倒了下去,身體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她倒下的瞬間,我隱約看到半空之中有兩條亮晶晶的絲線一閃而過。看到那條絲線,我突然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兒!
“臥槽,中計了!墨嘯,抓緊上去看看房屋中間是不是有人!”我抬手朝絲線消失的方向一指,墨嘯立即呼嘯而去。
“靠,栽贓啊這是!”樊皖顯然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那個刀疤臉既然能夠事先準備好一顆精神病的腦袋,將它偽裝成自己的臉,應該就能隨便找一個女人的屍體偽裝成樓頂兄妹裏的妹妹。這具屍體之所以能夠自己移動,恐怕是琵琶骨被魚線穿了,整具屍體像是一個傀儡娃娃一樣被吊在了半空之中,所以隻能砰砰的朝前跳。
那個刀疤臉能模仿出老女人的聲音來,肯定也有能力躲在暗處,模仿出樓頂那個女人的聲音。而且她在臨死前喊一聲‘哥’,就算是聲音走調了也有可能。這一聲‘哥’被樓頂的男人聽見了,不下來找我們就怪了!
“媽的,扔下去吧,裝成是跳樓的?”樊皖彎下腰扛起那個女人的屍體就想要往樓下扔。
我急忙攔住:“別傻了,樓上那倆一定以為刀疤臉死了。這女人肚子上被捅了好幾刀,就算你把她扔到樓下也洗脫不了我們的嫌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