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一瞬間,陸機因為阿飛弱下去的勢猶豫了,害怕了,雖然隻是一瞬間,但確實有過。
這是自負到狂妄的陸機絕對不能容忍的。
他的殺意竟然不夠一個修為不及自己的人,他的意誌竟然不夠一個劍術不如自己高明的人堅定。
從來陸機的驕傲都不隻是建立在他的修為之上,而是他的那顆堅定不移的心,那顆麵對任何人都不會低頭的心。
如果他不是這樣的人,他怎麼可能會覺得連接受別人真心的恩惠都是一種不可接受的事情?他又怎麼可能成為天之驕子陸機?
所以,陸機受挫了,所以他發狂了。
如果當時他心中沒有一點猶豫,就算輸了就算手腳都被人斬了,陸機也決然不會發瘋。
再接著,阿飛竟然背對他,竟然完全不顧他淩亂的劍氣任由劍氣削得他血肉模糊。
至此,陸機已經完全崩潰了。
一個人驕傲到狂妄的人,怎麼能容忍別人比自己驕傲,怎麼能容忍別人不屑於正麵麵對自己,怎麼能容忍別人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裏。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高手之間的戰鬥,從來都不隻是修為的對比,也不隻是招數的高明與否,比得更是心境!
一個修為再高的人又怎麼樣?如果他是一個見血就會暈的人,他不是一樣會被一個賣豬肉的屠夫給大卸八塊?
阿飛贏了,因為他有著一顆無論天崩還是地裂都不會顫動半分的心!
……
陸機雖然走了,眾人雖然驚訝,但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絕對不可能善了的了。
走了一個陸機,還會有一個林雪,還有一個沈明。
陸雪出劍了,就如他所在的門派的名字一樣,他的劍招不並如何的霸道,卻足夠詭異。
像是魚遊溪水一般靈動,像是被風兒吹拂的柳條一樣飄逸,像是蝴蝶展翅一樣輕盈,像是幽靈一樣空靈!
劍已經出鞘,卻幾乎沒有一個人感覺到劍氣的橫生,沒有一個人感覺到殺意的沸騰。
劍是向著阿飛而去的,向著已經背過身已經毫無防備的阿飛而去的。
劍很快,移動的軌跡很詭異,根本就沒有帶起一絲的風聲,悄無聲色中已經來到了阿飛兩米不到的身後!
陡然間,劍氣縱橫,殺意盛滿。
溪水裏的魚兒變成了大海裏的虎鯊,湖邊的柳條變成了吐著信子的毒蛇,展翅的蝴蝶變成了展翅的大鵬,空靈的幽靈變成了拿著鐮刀的死神。
前一刻的寧靜,在這一刻撕裂!
不爆如輕風,爆如颶風!
阿飛幾乎已經來不及躲閃了。
就算能,阿飛會去躲閃嗎?會躲閃的那人還是阿飛嗎?
但這樣詭異的一劍,如果不躲閃,轉身格擋還來得及嗎?阿飛還能準確判斷詭異的劍跡嗎?就算能判斷得出,他的劍還夠快嗎?
阿飛的命已經懸於一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