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歌的起源非常久遠,一般認為是伴隨著"記紀神話"--即《古事記》和《日本書紀》的傳誦而產生,具有口口相傳的民謠特色,如語句反複、慣用俗語等。內容也多為傳說和頌祝,有明顯的宗教色彩,幾乎可說是一種咒術或者"言靈信仰"。直到629年舒明天皇即位後,即所謂"萬葉世紀",和歌才逐漸與傳說、歌謠、咒頌分離,確立了抒情詩的風格。歌體也由句數音數不定的"記紀歌謠體"發展為富於韻律美的定型句式。但咒歌的影響一直延續到其後很久。比如這首:
天皇聖躬不豫之時,太後奉禦歌一首,放眼仰高天,寬曠無邊;君壽久長,長如天下原。
這便是天智天皇患病時太後所作的一首祈求生命力的咒歌,仰望長空,祈祝聖壽長久。其虔誠之心不僅見於簡潔寓情的言辭,也表現在莊重優美的聲調上。完全繼承了傳統的神話思想,即天孫自高天原下界為天皇,其後代大君依然聖壽豐足長久如天。
如前所述,和歌與民謠分離,向抒情詩發展,而最終促成這一發展的,就是被後世尊為歌聖的柿本人麿……”
“咚。”停止誦讀,輕輕走到那個正狀似小雞啄米般點著腦袋的小身子身邊,伸出左手,中指拇指相扣,毫不客氣地彈上麵前小人兒的額頭。偷偷打著瞌睡的清蕪正沉浸在自己甜美的夢裏,麵對著有一桌自己最愛吃的點心猶豫著該如何下手,冷不丁一股力氣衝著自己額頭襲來,一時穩不住,小腦袋便帶著身子向後倒去。浮竹趕緊上前,將那即將落地的小人兒抱入懷中。小小軟軟的身子讓浮竹的心頭不禁泛起一絲慈愛,迷蒙著睜開眼睛的清蕪一副朦朦朧朧還弄不清狀況的神態,額頭稚嫩的肌膚一抹紅痕浮現,好像大力了一點呢,心頭湧起一絲小小的內疚,浮竹忍不住伸手,揉揉那可愛的小腦瓜,和自己的銀白色頭發不一樣,手下的小人兒長著擁有柔軟的發質和柔和的奶白色的長發,形狀美好的披散在身後,在陽光下泛起一片蒙蒙茫茫的白色。
“唔……呃。!!浮竹大人!清蕪錯了!清蕪再也不偷懶不打瞌睡了!”引入眼簾的那張熟悉臉龐讓清蕪的瞌睡蟲瞬間跑遠,意識到自己還被浮竹抱在懷裏,清蕪整個人立刻像被火燒著了一樣從浮竹懷裏彈起,後退幾步,直到確定那是安全範圍了才怯怯地開口。
“嗯。”手中溫熱的觸感突然消失,甩甩頭壓下心頭那一絲自己所不熟悉的感覺,浮竹澀澀地起身應道。
“浮竹大人……”見著浮竹那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又想到自己竟然在人家的課堂上睡著,清蕪羞愧得恨不得立馬去牆角畫圈圈,自己是不是真的是朽木不可雕啊。
“罷了罷了。今天就不上課了。”一句話讓清蕪的眼眶迅速泛紅。“小清蕪是想給浮竹大人表演變身紅眼睛小兔子嗎?”將清蕪輕輕地摟入懷裏,浮竹作出一副頗為無奈的模樣,“小清蕪以前眼睛不好不能出門,現在眼睛好了有沒有出過門呢?今天帶你去看看瀞靈廷可好?這可不會打瞌睡吧?”
眼睛一亮便想開口答應,卻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那抹矯情地任性,清蕪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將臉埋入浮竹懷裏,“謝謝浮竹大人……”軟軟綿綿的童音從自己懷裏悶悶地傳來,浮竹好心情地將清蕪抱起來向林外走去。
而在浮竹看不見的地方,清蕪默默閉上雙眼。裝了太久小孩,如今連心性都變得如小孩子一般了麼?心中有個聲音嘲諷地響起,如此似個無賴一般地在這個男人麵前撒嬌耍潑,是篤定他疼愛自己不會與自己計較,還是因為寂寞太久,如今便像一個要不到糖果的小孩,拚命的折騰著想要引起大人的關注?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嗬,真是沒想到,前世如此強勢的雲清雲三小姐也有這樣的一麵呢。
淡淡的溫度隔著薄薄的衣裳傳來,衣角紛飛,帶來隱隱的青草氣息,貝齒死死地咬住下唇。為何,自己會在這個男人麵前變得這般無理取鬧嬌俏任性得如同不諳世事的天真少女。這個名為浮竹十四郎的男人,這個正溫柔地抱著自己的男人,為何會長得如此像那個早已被自己在心底黑暗的深淵裏千刀萬剮的人!?睜開雙眼,清蕪墨黑的瞳孔如一彎淺泉,泛著漆暗的光澤。
秋風落槐南,白露滋園菊。草低金城霧,木下玉門風。牆角稀稀懶懶爬著幾根藤蔓,刺拉拉的枝條上曾盛放過火紅的荼蘼,花瓣層層,枝梢茂密,花繁香濃,嬌豔如血,妖冶的讓人心驚,如今,卻隻得深紅色的球形果實點點綴在枝上,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開到荼蘼花事了,塵煙過,知多少?群芳去,獨寂寥。此花過後便是秋,落紅滿地,蒼涼淚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