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見深憤然的揮拳向吳元江的後腦砸去,他要殺了這個設計陷害自己的雜碎!
吳元江忽然感到後腦一涼,渾身打了個激靈,不禁縮了縮脖子。他扭頭看了看天,響晴薄日的,也沒下雨啊!
王見深不可思議的看見自己的手從吳元江的後腦劈入,又從後背提了出來。他發了瘋的用手去打吳元江,雙手在對方身體裏不知進出了多少次,可吳元江毫發無傷。
“早說過,沒用的,收手吧,你已死了!”那老者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王見深氣急敗壞的向著四周大喊,“誰啊誰啊!”可是周圍的人卻沒有一個聽得見他的呼喊,也沒有一個人看得見他。可笑的是,他卻聽得見每一個人說的話,甚至是心裏的想法,他也看得見每一個人的動作。
“我不能輸,我不能死,一定還有別的辦法!”他幾近癲狂,他就在這對男女的背後,就看著那西裝男摟著自己的女人,他卻什麼也做不了!我特麼都死了還是個廢物!啊!
瘦高個將一切看在眼裏,他緩緩地靠近王見深,這種時候還是不要激怒對方為好,隻要用這幽冥鐵鏈將其鎖住。縱使王見深有多少不甘都掙脫不得。
“如果,我回到自己的身體裏去呢?”王見深念及此處,猛然驚醒,向著自己的肉身跑去。他一個魚躍便撲了上去,誰料卻摔在地上。他看著自己的上半身從肉身穿過,從擔架穿過,從急救車穿過,最後落在地上。救護車的門馬上就要關上,他的心裏湧起一陣寒意,肉身一旦被帶走他就必死無疑了。瘦高個這時走到了王見深的背後,淡淡的說道:“不要做徒勞的掙紮了,和我們走吧,去投胎再做人。”
王見深並沒有回答,卻低低的笑了起來,“嘿嘿,哈哈哈”他笑的越來越大聲,身體幾乎都要仰過去,“老天!我!不!甘!”王見深一聲怒吼,睜開雙眼,流出兩行血淚,一道暗紅色的光直飛天際。
霎時間,晴朗的天空陰雲密布,隱隱有風雷之聲。“不好!沒想到這小子心念這麼重,竟要成魔!”老者再也待不住,手一拍欄杆,從七層飛身跳下。
瘦高個也心知不妙,忙舉起幽冥鐵鏈向王見深的手腕扣去。王見深冷哼一聲,“你能看得見我,便說明也是個無用的鬼咯?”,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反扣住對方的手腕,另一隻手使出全力擊在瘦高個的腹部,那瘦高個悶哼一聲跪在了地上。
王見深心中的怒火在不停的灼燒,好似煉獄一般,火舌噴湧。他什麼都看不見,一切都是血色。冥冥中他好像聽見有個粗重的聲音在歎息,“跟從你的潛意識吧,去獲得那力量,去複仇吧,去毀滅吧,讓一切都燃燒起來吧!”他隨著內心的牽引,緩緩的舉起手,擦拭自己臉上的血淚。他回首一擺,竟憑空刮起一陣旋風來。正要給救護車關門的人不禁停下手去擋風,車門也倏的打開,他走了過去,將擦下來的血淚抹在了肉身的手腕上,嘴裏默念著:“我要你永不忘記這痛苦,永不忘記這仇恨。”
老者這時已經落地,向著救護車跑來,邊跑邊喊,“麻杆,站起來!快去阻止他,不然都完了!”跪在地上的被稱為“麻杆”的瘦高個痛苦的捂著肚子,艱難的站了起來。他一抬頭便看見,那魂魄正在咬噬左手手腕,鮮血直流。他要幹什麼?
王見深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他隻服從那個聲音,他舉起自己血淋淋的左手腕,向著肉身的天靈蓋的傷口上靠去。他口中念念有詞,“吾在此起誓,此仇不消,此恨不滅,不願入輪回,不願入三界,永世為惡鬼,常鑄世間孽!吾王見......”他的話馬上要念完的時候,那老者撲了過來,大喝一聲,“看哪兒!”王見深一怔,茫然的抬起頭,可是手卻是已和肉身接觸。又是一道紅光微微閃動,直射入那肉身體內。
與此同時風聲大作,天上的烏雲絞在一處,雷鳴聲漸漸響起。旁觀的人群大驚失色,正在四散。老者額頭冒汗,他知道勝敗在此一瞬,如不能阻止那魂魄的入魔式,必將遭天殛!說時遲那時快,老者一抖衣袖,亮出一件灰暗的銅器,竟是一麵小鑼。老者另一隻手亮起一隻小槌便敲了起來,那鑼聲一陣緊似一陣。
這不起眼的小鑼叫做開山鑼,是件頗有年頭的法器,一旦敲擊便可擊退邪念,清心靜欲,可這聲音活人聽不到。活人雖聽不到,可是五髒皆會隨之震動,久之必七竅流血、五髒俱裂而死。老者也實在是迫不得已,他手腕連抬,打出一串串急促的鑼音。天象突變,邪風四起,凡人們雖然看不到此時發生的一切,但也會本能的畏懼,人群開始四散。
老者鑼聲不斷,眉頭卻越鎖越緊。那魂魄似乎並沒有受到鑼聲的影響,依舊愣在那裏,倒是還未散的人群已經出現了不適,有些體弱的竟大口的嘔吐起來。老者見此情形,把心一橫,改變敲擊的節奏,變為有間隔的長音。
“鐺~”開山鑼尾音一陣嗡鳴,餘音不斷。王見深聽到這鑼聲,好像一下子和內心的聲音斷了聯係,悶哼一聲跪在地上。